泪水不知何时滑落下来,连肩膀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风吟剑眉紧蹙,这是他第一次见云舒哭。即便当初面对那么多凶悍的匪盗,即便生死前途不明的时候,他也不曾见她流过一滴眼泪,她永远都是那么坚强那么倔强。
可现在,她哭了,还哭得那么伤心。
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风吟一步踏到云舒面前,大臂一揽,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别哭,我帮你找父亲。”
再次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云舒心头安定:“你,你都听到了?”
风吟点头,他其实是来告诉云舒帐篷已经在准备好了,只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她们似乎在屋里争吵什么。
其实云舒几人的声音不算响,在下房屋的莫含晴槐花就没有听到。奈何风吟是习武之人,五感比旁人灵敏了许多,就是他不想偷听也能听到了。
“大海并不像咱们看到的那样,在大海深处也是有海岛和陆地的,或许你父亲沉船之后正好漂到了某个小岛上,只是他找不到回来的方式这才耽误了。丫头,每个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你父亲若是活着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相信你母亲,也要相信你父亲。”
云舒点点头,有风吟这句话她就更加放心了。云盛对罗清漪是真爱,对她们姐妹也是打心眼儿里疼爱着的,她相信,云盛回不来不是因为他变心了,而是真的遇到了困难。
“等村子里安顿好了,我带你出海寻人。”
风吟用温润的大掌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那和煦的笑容看得云舒心里暖暖的。
“将军,这帐篷放在哪儿……”
风十和小八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瞧见云舒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两人哎呦一声惨叫,赶紧背过身去,双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将军,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这一喊倒好,把正在下房屋里收拾床铺的槐花三人也给喊了出来。
槐花最是眼尖,当先看到了正含情脉脉对视的云舒和风吟,一把又将莫家两姐妹给拉回了屋里。
莫含晴没看到,还纳闷呢:“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哎呀,你这个小孩子怎么总是打听大人的事呢?赶紧去干活吧,小心一会儿你娘又要吵你了!”槐花一脸窃笑,赶紧把莫含晴给推到了炕边,一点儿也不给她看外边的机会。
莫含蕊毕竟大了几岁,虽然没看到外边什么情形,但光是看槐花的表情也能猜出外边怎么了。
她俏丽的小脸儿一红,也拉着妹妹埋头去收拾床铺了。
而被风十小八撞了个正着的云舒,真是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先去忙了……”云舒刚要转身逃走就被风吟一把拉住了胳膊。
也不知是突然开窍了,还是迈出了第一步后面就顺水推舟了,此时的风吟哪里还有饭桌上装“蜈蚣”的傻样儿?俨然变成了一个霸道又不失温柔的贴心男友了。
“帐篷带回来了?”
风吟紧紧拉着云舒的手,虽然是在问着风十和小八,但一双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云舒不曾移开。
云舒羞得脸更红了,使劲甩了甩却依然没能甩开这家伙有力的大掌。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云舒只好将他宽大的袖子往下拉了拉,把紧紧牵着的两只手掩藏在了袖子里。
风十小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即便再不想回头也只好硬着头皮回过头来了。
出乎意料的,大将军不仅没生气,居然还很高兴!
风十拿胳膊肘拐了拐小八,小声道:“哎?我是不是眼花了?将军,将军怎么没生气?他跟云姑娘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最讨厌咱们在旁边掺和的吗?”
小八也傻了,嘴巴张得都快要吞下一整颗鸡蛋了:“是,是啊,我是不是也眼花了?而且将军都没有骂咱们也没有撵咱们走,你说这个人真的是将军?不会是跟咱们将军长着同样脸的其他人吧?”
“别瞎说!”风十翻了个白眼儿:“将军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哪来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在风十和小八议论得有鼻子有眼的时候,那边风吟再次发话了:“怎么回事?问你们帐篷,你们在嘀咕什么?是不是有些日子没尝军棍的滋味儿,屁股都忘了疼了?要不要本将军亲自下手为你们舒展舒展屁股上的肌肉?”
别!
千万别!
风十和小八脸色顿时大变,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将军,将军,这军棍可不是开玩笑的,哪能说打就打啊!”
风吟打军棍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只要他愿意,哪怕只有一棍子都能让你在床上趴半个月。
最后还是风十更机灵一些,转了转眼珠子,赶紧把帐篷拿了出来:“将军,云姑娘,这帐篷都拿回来了!咱们还是赶紧支起来让大叔他们进去休息休息,这又是赶路又是着急的,肯定都累了。”
云舒点点头,对风吟道:“外祖父年纪大了,赶紧让他歇歇脚吧!”
虽然王婶子把自己的房子让了出来,但罗老爷子注重礼节,不肯轻易去旁人的卧房睡觉,愣是跟儿子女婿一起去村子里监督工人们盖房子了。
风吟点头,在院子中间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让风十和小八去支帐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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