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果真名不虚传,卓尔不群!”
二公主翻了个白眼,冲身边的三皇子小声嘟囔:“这父皇的生辰,他搞成自己的个人秀,浪费了小半个时辰让我们看他作画,是什么意思?然后父皇还得把他的画裱起来,这么大的画,放那个殿里比较好,挂宫门口去?”
三皇子年仅九岁,一脸稚气,却也很有主见。
“皇姐,他是我朝太子,他足够优秀才会让外邦对咱们祁元更加望而生畏。你看父皇也挺高兴的。”
傅景翊的确高兴,亲自下台阶扶他起身,随和道:“这份礼,父皇甚喜。”
太子颔首道:“愿江山如画,永蔚无疆。”
傅景翊对他点了下头。
待皇上太子回座,宫人们即刻将画收起,地上的墨迹清理干净。
二公主送的是绣品,以金线穿绣,龙凤凤舞的寿与天齐四字,阳光照入大殿,这四字灼灼生辉。
傅景翊摸了摸清辞的手,低声道:“女儿比你贤惠。”
清辞反手掐了他手背一把。
轮到廷儿了,廷儿小小的身子走到殿中,一声口哨,一只鹰展翅飞入殿中,落在他肩上。
清辞看过他训鹰,原本对他是很放心的,可这一回,她觉得这鹰有点不对劲。
它在廷儿肩上有些不安分的屡屡抬爪,尖锐的鹰眼左顾右盼,躁动不安。
“众所周知,鹰乃空中之王,儿臣今日就让这空中之王,臣服于父皇!”
廷儿人小,言语很有气势,他再一挥手,鹰就扑腾立在他手掌之上。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这架势,是要把鹰献给傅景翊。
清辞眯起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只鹰。
临近时,鹰不再躁动,而是展开了双翅,精锐的鹰眼盯着傅景翊的九旒冕,低锐的叫了一声。
而后,这只鹰突然离开廷儿的手,向傅景翊俯冲过来。
清辞猛地立起,将即将扑到他身上的鹰一巴掌扇在地上。
她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内力,这鹰摔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再挣扎不起。
“母后!”
廷儿惊愕地叫了一声,他到底是个孩子,刚刚表现得再成熟,此刻也要落下泪来,“母后为什么要杀了它?它未必是要伤害父皇,它从来没有伤害过人。”
清辞打死了鹰,仍心有余悸。
“廷儿,你驯养了它数月,竟然不知刚刚就是它要攻击人的姿态。”
她曾经身为杀手,不仅与人为敌,还要打得过老虎,逮得住苍鹰。
廷儿怔住:“母后,儿臣不知!”
他扑腾跪倒在御前。
傅景翊摆了摆手,温声道:“无碍,野兽毕竟难驯,廷儿小小年纪有此孝心,朕很高兴。”
廷儿抹了眼泪,沮丧得退回座上。
绵绵递了手帕给他,又说:“让你别弄这个鹰吧,你不信这个邪,这下好了。”
清辞若有所思的往太子那里看了一眼。
当时苏甜说,太子要让廷儿在生辰宴上出丑,就是这样的一回事么?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以死明智
太子面无表情看着这场变故。
李月皎捂着胸口,意味深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什么意思?”
傅云从语气冷淡,却微笑着给她剥了个虾。
人前还是得夫妻和鸣,这点他懂。
李月皎试探着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傅云从不想搭理她。
不过皇后一巴掌拍死一头鹰,跟玩儿似的,确实有点强。毕竟那是鹰,一般人手伸过去,顷刻手就废成肉泥了。
李月皎凑近了,压低声音说:“你这个人真是六亲不认啊,亲爹也敢下手,说说咋弄的,怎么让那头鹰攻击父皇?”
傅云从剜了她一眼,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有病。”
李月皎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又靠近他一点。
他倒也把耳朵贴了过去。
李月皎说:“三殿下若非有十全把握,怎会上殿来卖弄,而且母后也常常去看他驯鹰的,偏今日这鹰不对劲了。”
傅云从眸色一沉。
李月皎好心道:“小心点吧你,父皇母后疑心都重,你一贯讨厌三殿下,难免怀疑到你。”
-
清辞一边哄着廷儿,一边吩咐人查那头鹰的饮食,平时呆的笼子,已经当天接触过鹰的所有人,都得一五一十的查验。
上上下下搜了个干干净净,都没察觉异常。
平时里照看鹰的宫人说,进殿之前这鹰还是正常的,是进殿之后,他远远看着,也瞧着不太对劲了。
大殿里的陈设都是清辞亲自监看着布置的,在场那么多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实在无从查起。
此事就这样没了头绪。
直到傅景翊说了句:“墨迹洒在地上,并不能立即清理干净,等廷儿再站到那里,地上仍有余渍,且能闻到余味,鹰的嗅觉是很灵敏的。”
清辞仿佛没听见,给他揉揉肩膀,自顾自的说:“野兽毕竟难驯,也许就是个意外,没伤到人就是万幸。幸而咱们廷儿还小,旁人也不会耻笑他什么。”
傅景翊握住她的手,道:“你分明找人查验了地上墨迹,已有了结果,为何还要包庇他?”
清辞呼吸一滞,回握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