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继续说:“母后还派人查验了殿下在宴殿里作画用的墨,结果如何未可知。”
“若是查出了什么,恐怕此刻我的太子之位都被废了。”
傅云从的声音很淡。
苏甜面不改色道:“那大抵是没查出什么。不过母后怀疑殿下您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是三殿下的生母,这普天之下,您又是唯一比三殿下尊贵的皇子。”
傅云从没什么反应,换了排书架,继续找书。
苏甜从后抱住他:“殿下,我好心疼你。”
傅云从蹙眉,疑惑道:“心疼我什么,心疼我生来就是太子?”
“……”
“心疼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人生杀与荣辱皆由我予夺?”
“……”
“嗯?心疼什么。”
苏甜原本是想说心疼他生母不在,继后取而代之,可被他带有戾气的反问都顶了回去,
她体贴道:“心疼殿下辛苦,殿下一大早就在书房里,太子妃就知道往外跑。”
傅云从立刻想到太子妃那日对他的提醒。
“去叫太子妃过来。”
苏甜还是紧紧抱着他,道:“让我陪着殿下吧。”
傅云从本就嫌她束缚了自己的动作,这会儿还敢违抗他的吩咐,不耐烦道:“滚。”
苏甜总算放开了他。
他瞥了眼发现她一双桃花眼红润了,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凶,不过也懒得管她的感受,重复道:“去叫太子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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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皎本来想找皇后去赌坊,见识一下皇后的赌功,刚换上宫女服,还带了身男装,苏甜就过来喊人了。
她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匆匆忙忙换了一身,再三两下把头发盘起来,拉开门。
“怎么,稀客啊。”
苏甜看着她这衣衫不整头发略凌乱的样子,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太子妃大白天的,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么说着,她还想进去看一看。
李月皎拦住了她,“我刚小憩呢,你有事?”
“我还是陪太子妃进去梳个妆。”
苏甜不依不饶的要往里闯。
李月皎顾忌着她的男装还扔在地上呢,绝对不能让她闯进去。
大吼一声:“梅姑姑,把苏侧妃拖出去!”
太子妃这样阻拦,准是有不想让外人看见的东西,梅姑姑和另外两位婢女赶紧合力把人往外拖。
李月皎回进去,把男装踢进了床底下。
苏甜还在那儿跟梅姑姑纠缠。
李月皎插起腰,怒道:“苏侧妃,跑我这儿发疯来了?”
苏甜对她身边婢女神神秘秘的说了句话,她的婢女撒腿就跑。
苏甜那得意的眼神里明晃晃的:太子妃,你完了。
李月皎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有病这婆娘。
她怎么就完了?最大的错也不过换男装下个赌坊,闹得再大不过被废。
可是皇后惯着她,她爹是当朝太师,她怎么会完了?
很快,太子到了。
苏甜再也不掩饰她的激动,一副撞破好事的愤慨,大声道:“殿下!太子妃竟敢在宫中偷情!被我撞了个正着!”
李月皎懵了一下。
这哪儿跟哪儿?
她发愣的神色,落在苏甜眼中就是被捉奸在床的窘迫。
苏甜越发兴奋:“殿下,您快进去看看,他们定还来不及收拾,里头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傅云从对捉李月皎的奸也兴头很足,冷冷剜了李月皎一眼后,就大步进去,推开了她寝殿的门。
苏甜快步追上去挽住他胳膊。
只见眼前这张床,丝绸被单平整如静湖,一点儿没有被折腾过的痕迹。
苏甜有些慌了:“这,或许是没在床上的缘故,殿下不可掉以轻心,再仔细找找。”
傅云从不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太子妃里瞎转,这事儿闹大了,万一什么都没找到,他又得挨父皇一顿训斥。
更重要的,是李月皎神色太过悠闲镇定,这要么是她沉得住气,要么就是真没啥事儿。
他转头要走人。
苏甜急乱之下,趴下来看了看床底,双眼登时一亮,这一下子她发现了要命的东西。
“殿下快看!有男人的衣服!”
她迫不及待跪趴在地上,姿态极不雅观的把这件竹青色长袍给捞了出来。
衣服重见光明,展露在众人眼前。
再次确定了确实是件男人服饰,苏甜大松一口气,掸了掸自己的衣服,道:“殿下,这下子铁证如山了。”
谁会私藏一件男人的衣服呢?这里头要说没点事儿傻子都不会信。
李月皎倒是没怎么在意,歪头一笑。
傅云从面色沉冷,质问的目光落在李月皎的脸上。
半晌,冷冷道:
“你把我的衣服扔床底下?”
言出,苏甜傻了眼。
不可置信的看看太子,再看看李月皎。
傅云从逼近李月皎一步,“这就是贤惠的太子妃?”
这一件便衣,是傅云从某个初一或十五在这儿就寝时留下的。
他并未将这件衣服记着,只是没想到李月皎非但没让人去洗,还扔在了床底下。
他堂堂太子的衣服,居然被这样草率的对待。
李月皎不好意思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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