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练:“你放——”她几乎是咬碎银牙,顿了顿冷笑道:“那阴阳镜不是你弄坏的吗?韩掌教的儿子韩岁岁可以作证,你不仅打碎了阴阳镜,还将镜子与他一同扔去了归墟,试图杀人灭口!”
她一语激起千层浪,台下哗然,云晴芝的表情略略狰狞,她尖声道:“韩岁岁一个黄口小儿的话也可信吗?我看他分明是被你几块糖买通了!你让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你说我将他扔去归墟?我哪有这打通空间地缝的本事!”
“你的本事可大的很呢!”沈秋练冷笑道:“眨眼间的功夫就洞虚了,连劫雷都不用渡呢!”
“谁跟你说世上所有破境之人都需要挨劫雷?”云晴芝冷笑道:“孤陋寡闻!”她招一招手,闻天羽便也一并上了台,他持了离倥偬的剑,站在云晴芝身边,俨然是副保镖的模样。
沈秋练看见闻天羽时亦是耸然一惊。
“你怎么也——”
“洞虚了是吗?”闻天羽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有福之人与无福之人的区别吧!”说罢,他眸光扫向台下,将满脸错愕的魏流芳看在眼中。
沈秋练霍然握紧了定山河。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一个荒诞的猜想成了真。
也许......云晴芝和闻天羽这两个人,用某种方法,吸纳了云虚让的修为?!
那么云虚让现在.......恐是凶多吉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魏君兰为什么还会帮着他们说话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诸多疑惑在颅内交织,而后她听见云晴芝大声道:“我派不需要沈秋练你这样搅弄风云的叛逆之人,我宣布,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朝阳派的弟子,烦请你立刻滚下朝阳山!”
“若我不走呢?”沈秋练冷冷道。
“那我这离倥偬恐怕就要砍在你的身上了。”闻天羽在一旁轻轻笑道,并指拂过剑刃。
沈秋练面色冷定,她依稀看见离倥偬在胡乱震颤着,剑意缭乱,而后被闻天羽的手指强行镇压住。
她怔了怔,只觉得有些离奇。
离倥偬是跟了闻天羽很多年的佩剑了,没道理会跟剑主有二心。
难不成......
另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并与归来以后闻天羽表现出来的诸多奇怪之处结合。
“你不是闻天羽。”她喃喃道,而后猛地盯着对面的这个男人看,“你绝对不是。”
对方没有否认,唇角的笑意更甚,这张年轻的脸上嵌着的瞳孔里却闪烁着与之不符的深邃和精明,像是一个活了千百年的老东西。
“可惜你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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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练走后,沈辽是满腹的茫然,他坐回石桌边,抓了抓脑袋,而后便看见韩比昌提着包袱走了过来。
“韩掌教?”沈辽被韩比昌一袭便装弄懵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别喊我掌教了。”韩比昌苦笑道:“我与掌门结怨,此生怕是不能在朝阳派待了。”
沈辽未修法术,在朝阳派与诸多人都没有恩怨纠葛,人又憨厚,许多人倒也乐意与他多说几句心里话。
闻言沈辽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韩掌教你在朝阳派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韩比昌叹了口气。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这许多年的选择,随大流,从大众。他生怕挑唆了掌门一家的关系被逐出门派,所以对偶然间看见听见的云晴芝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而后又跟风欺辱沈秋练,以表忠心,好让自己在朝阳派过的舒服一些。
却没想到终有一日,那幼时便作恶的小丫头会祸害到自己孩子的头上,却是那曾经人人喊打的沈秋练救回了自己的儿子。
还真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沈辽啊。”韩比昌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养了个好女儿。”
沈辽:“我女儿当然养的好。”顿了顿他拍腿道:“什么呀!我在问你跟掌门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韩比昌咬了咬牙,凑近了沈辽一些,低声道:“阿辽,我看你老实憨厚,便同你说一件事,你务必离云晴芝和闻天羽远一些……他们……”
他一面说着,沈辽的脸色便渐渐铁青。
“这怎么可能呢!!”
“看吧,你跟掌门是一样的反应。”韩比昌直起身,自嘲似的笑:“所以,没什么可说的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就此别过。”
“唉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辽忙拉住韩比昌,显然他消化这些信息量十分艰难,许久他才道:“我不是不信你,你看你都要走了,也没必要特意来骗我一遭,毕竟我也不是教中的什么大人物......只是你就这么走了!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掌门都不相信我!他为了他的女儿!宁肯让我和岁岁背锅!我还要负什么责任呢!”韩比昌叹气道。
“掌门是当局者迷,你会为了岁岁去找他理论,他自然也有维护自己女儿的立场啊!”沈辽急道:“当父亲的都懂这个道理,只是如今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掌门他不知道啊!那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的软肋,若照你这么说,云晴芝是那样的人,那现在最危险的人,不就是掌门了吗!”
韩比昌怔了怔。
“你一走了之,让掌门在水深火热之中!岂不是不负责任!”沈辽一跺脚,抱着韩比昌的手臂就拉人:“哎呀!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们对质!走走走,阿宁刚刚也去找掌门了!正好,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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