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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和他废话,把钱全拿出来,若是没钱,拆他的马车, 把他的肠子拽出来拴马。我就想瞧瞧这小子的心肝是不是黑的,再剔他的脸皮瞧瞧有几层, 否则哪能厚跑马。
    众哄然大笑, 何啸又气又恼,恰好车厢里放着一把防身用的剑,便顺手抽出来, 跃下马车打算和他们拼杀一回。
    然而捉惯笔杆子的手,哪里来的力气舞刀弄枪,才刚扬起剑,就被一刀砍过来,刀剑相击哐地一声响,虎口被震麻,再也握不住剑,针扎似的脱手,落地上。
    那个险些被他刺中的叫喊起来:这厮竟敢扑复我,老子一刀砍死他算。说着举起刀来。
    何啸这时才觉大限将至,只好跪下来哀求:各位好汉,刀下留情,我这里有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各位好汉拿去吃酒,我绝不会将今夜的说出去,只求诸位放我一马
    他哆嗦着手,从怀里抽出那张银票,正要敬献上去,那群强梁却让开一个豁口,只见一策着马,到他前。
    何啸昏昏噩噩向上看,一看竟是舒国公,顿时如蒙大赦,舅舅舅舅您来正好
    可是话才说一半,又有另一层新的恐惧笼罩住他,这深更半夜的,舒国公怎么会出现这里?难不成这些本就是他带来的吗?思及此,不由骇然。
    舒国公居高临下冷冷乜着他,这猪狗不如的小王八,前又多看重他,现就有多厌恶他。自己虽是武将,亲疏是分清的,到底和女儿的生死清白放一起比较,外甥算个什么东西!
    你这小杂种,险些害我梅儿。他勒住马缰,火把的光照他脸上,一重重阴影将目称格外狰狞,就是你,我好好的女儿一不敢出门见,断送姻缘也断送前程。枉我平日那样器重你,不想你原来是个畜牲!
    何啸心知他是来算账的,但存着一丝奢望,但愿将母亲搬出来,能唤起舒国公的旧情,便向上磕头不止,央求道:舅舅,往是我糊涂,小时候只想捉弄表妹,没想到失手险些害她。我这些一直忏悔,所想娶她妻,弥补前的罪恶。舅舅,求舅舅看阿娘的子上饶我这一回,将来我做牛做马,偿表妹,报答舅舅的恩情。
    舒国公闻言,狠狠啐他一口,这会儿别说搬出你娘,就是搬出你祖宗八代都不管用。你这该杀的贼,到如今满口歪理,你说你求娶梅儿是弥补前的罪恶,那你何不登门负荆请罪,正大光明地提亲,却要动那些坏脑筋,把『逼』到那样的境地!
    何啸存着一丝侥幸,矢口否认,舅舅,我从未『逼』迫表妹啊
    舒国公怒极,抽出马鞭狠狠就是一鞭子,杀才,满口没有一句真话,打量你的所作所能瞒过我?是花上一百两打向允,我就找不见他?告诉你,如今向允的手都被砍,下一个就是你这祸首!
    何啸捂着皮开肉绽的脸颊又痛又怕,他满向允自知闯祸,早就远远逃开,没想到竟是落进舒国公手里。
    现再去辩解,好像已经来不及,到这样境地只有拿亲情碰碰运气,便哭道:舅舅,我阿娘是您的亲姐姐啊,阿娘只生我一个
    舒国公目森然,她没能管教好你,是她的罪过,你有脸拿她求情?你父亲庶子一堆,少你一个没什么要紧,横竖你如今活着也是败坏门风,不如死干净,只怕你父亲要来谢我。
    他话音一落,那些旧部便下马,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擒住何啸。
    何啸拼命挣,奈何挣不开,其实舒国公『露』那一刻,他就暗自盘算过,即便再不念旧情,至亲总不至于害他『性』命,至多吓唬吓唬他罢。可如今好像要动真格的,他心里虽恐惧,但仍是觉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们架着他,他不屈地反抗,甚至辩称:表妹对我是有情的,舅舅,这些表妹从没忘记过我。
    这时停黑暗处的马车上,走下个戴幕篱的,一身皂纱覆盖住全身,障的开阖处隐约『露』出一线容,苍白如同鬼魅一样。
    何啸惊呆,如果刚才见到舒国公不足让他认命,梅芬的出现,却让他感受到濒死的绝望。
    我的确从未忘记过你,我清楚记你是怎么把我推下水,怎么笑着看我水里苦苦挣扎的。表哥,我如今别无所求,只想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你知道水灌进口鼻是什么感觉么?知道喘不过气来是什么感觉么?梅芬慢条斯理说完,转头望向舒国公,爹爹,那里有条河,咱们把表哥放进去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仿佛带着一戏谑。这长途的奔波追赶,就是给她治疗心病,如今『药』引子前,全看她如何对症。
    舒国公使个『色』,让手下按照梅芬说的办,何啸的哭喊黑夜里显格外凄厉,但梅芬听来,确是最解气的籁。他叫越惨自己便越高兴,然后看着他们拽生猪一样将他拽到河边,架住两臂,把脑袋整个按进水里。
    咕噜噜这时候,真是无可反抗,所有的力气,都会被灌进七窍的水侵蚀。恐惧、无助、万念俱灰溺水时仅剩的一思辨力,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梅芬冷冷旁观着,那回是自己命不该绝,若是爹爹晚来半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不过看着看着,也会生出一胆寒,所有的恨随着何啸的挣扎慢慢到补偿,她叹口气,对陪同前来的八宝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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