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
哎,别动!卿如许一手握着书册,一手点着顾扶风的胸口,凶巴巴地道,长劲了啊顾扶风,现在连我都敢骗了!
顾扶风十分无奈,他一只修长的手还悬在半空,如今也只能在她的怒视下,悻悻地收了回去,转而去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一副干坏事被人捉了现行的尴尬模样。
卿如许瞪了他一眼,向后撤了一步,这才腾出手来好好看一眼他遮遮掩掩的书册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这书册说来也奇怪,封面上竟连半个字儿也没写。
顾扶风之鞥呢眼睁睁看着卿如许伸手就去翻开那书页,他伸了伸手,欲言又止。
册子翻开,里头都是些素笔勾勒的人物图画。
只是那画上的人,竟都未着寸缕。
卿如许也没想见这册子里画的竟是这些,一时也受了惊,猛地就把册子啪地阖上了。她素来清冷无波的眸子此时却瞪得圆圆的,满眼的惶然不可置信。
只片刻,她那暴烈的脾气就上来了。
顾扶风!才刚夸你两句就不行了是不是?你看的这什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看这些?!她说着就拿这册子去打顾扶风,不学好!不学好!你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哎呀......嘶.......疼
顾扶风不敢躲得太狠,怕再激得她气性更大伤着自己,就只假模假式地躲两下,等让她发泄过几下,才又见机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止住了她的动作,又脸上陪着笑,从她手里拿回了画册。
再打,就把我打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卿如许朝他吼道,你以为你是纸糊的?打两下就能死?
她一把甩开他的胳膊,朝后退了一步,一副同他保持界限、泾渭分明的模样。
顾扶风看着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觉着她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学无术的阿斗。
这个印象可不行。
他必须得解释点儿什么才行。
顾扶风想了想,就又眨巴眨巴眼睛,一边瞧着她的脸色,一边委屈巴巴地道,卿卿,我三十了.......
卿如许挑眉瞪他。
.......我三十了,偶尔看一下这个......顾扶风斜着璀璨明亮的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不过分吧?
他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卿如许哪里想过这种事?
他这么有商有量又一本正经地抛来这么个问题,登时就把卿如许给问懵了。
嗯?
于是俩人大眼瞪小眼,一时相对无言。
顾扶风面上一派坦荡无阴的样子,只是斜吊着的眉梢和微微下垂的嘴角略显出几分委屈来。而卿如许则被男人这突如其来的提问给绕进去了,此时也是满脑的疑问。
他这应该算过分,还是不过分?
屋中有片刻的静默。
在大宁,旁的男子若是三十岁,只怕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而顾扶风别说娶亲,这七年来,除了那个远在天边的叶烬衣,从没见着她身边有过别的什么人。
阮红妆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什么.......顾扶风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她是不知道所谓正常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但看顾扶风现在的反应,虽是涉及这等隐秘之事,可他面上依旧是君子坦荡荡,确实不像是学坏了。
那么她今日的反应,是否过激了些?
顾扶风自然也不知道卿如许现在脑中的所思所想,只是此时突然灵光一闪,响起方才卿如许提及阮红妆的事来,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我知道了卿卿。
有顽皮的笑意突然顺着他的眉梢爬了上来,又蔓延到整个脸庞上,衬得他深邃多情的眸底皆是无边春色。
顾扶风歪着脑袋,指了指手上的画册,压低声音道,红妆要给你的册子,女孩子出嫁前母亲要给她的东西,不会.......就是这个吧?
卿如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日她背上伤重,人疼得晕晕乎乎的,只记得阮红妆当时说了好多话,她断断续续听着,故而记忆也支离破碎的。
那天红妆是怎么提到画册来的?
她好像说到画册前,先是说什么,让她抓住顾扶风,还说要把他拐到床上.......
要把他拐到床上!
仿佛一道惊雷砸中了卿如许的脑袋,她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扶风见她这般神情,答案一目了然。
他忍住笑意,一时坏心又起,便细瞧着面前惊怔失言的姑娘,装模作样地故作了然,一脸无辜地问道,哎呀卿卿,你想看这个啊?早说啊,何必要劳烦红妆跑一趟呢,外头卖这个的可多呢,你想要什么我不给你?你只要说一声,让我给你买多少本都行。
顾扶风说着,就把方才那本画册又递回到卿如许面前,一副无比认真地语气,低声问道,.......你实在着急的话,不然这本,你先拿去看看?
卿如许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竟没接住他这句话。
她只看着这人邪魅俊朗的面容,听着他话里话外戏谑调笑的意思,脑海中又想起阮红妆那句出离了礼义廉耻的话,和那画册上光溜溜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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