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二小姐方才的梦魇,他心下有了答案。
江栩找了盆先洗了手,随后走向燕廷枭,他一身立在暗处,和黑暗融为一体,脸上笼着一片阴影看不出情绪。
她伸手将他拉出黑暗,烛光下,男人的脸部线条分明,下巴坚毅,微微上扬,露出底下滚动着的喉结,黑色衬衫将他整个身形衬得挺括颀长,他正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他的手掌宽而大,她的手白嫩小巧。
只需要轻轻用力,这只小手就会被他捏碎。
眼前的女孩明明纤细脆弱得不堪一击,偏偏那双大眼睛里却闪现着不同寻常的镇静,她解开他的纽扣,看着他胸口那片血污,转身洗了毛巾过来擦拭。
四九递了药箱过来,正要接手她手上的活儿,抬眼瞥到男人眸底的阴鹜,再看二小姐也没有其他表示,顿时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男人低头站着,身形像巨人似地笼下一片阴影,江栩近距离贴靠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地用棉球替他消毒,从四九的角度看,就像是看到了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因为二小姐实在太小了,今年才十七吧,枭爷再几个月到了年可就二十七了啊!两人可是险些差了一轮啊!
四九走出门口,顺势关上门,烛光在门上映出两人的影子,像是在“拥抱。”
要命。
他居然觉得这样不可思议的画面还挺和谐!
远处惊雷滚滚,雨势已经渐弱,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四九抬头看向远方,忽然觉察出门口的树上有动静,他拿出小手电往那边照了照。
树上的四只燕卫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冲他挥了挥手。
晚饭的时候两方打过照面,燕卫们对他都很客气,一副未来老板娘的属下我们多走动走动的热络样子,没想到才过去不到几个小时,又在这样的情景下碰上。
“……”
“……”
两方沉默片刻。
四九开口问,“不怕被雷劈到?”
树上的燕卫们沉默了片刻,燕卫1号开口道,“我们是来挨劈的。”
四九,“……”
大概看出四九有点没听懂的样子,燕卫2号轻咳一声说,“我们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然后被罚了。”
燕卫3号,“你怎么出来了?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你赶紧进去看着点。”
四九,“……”
燕卫们集体咳嗽一声。
燕卫3号后知后觉地小声咳了咳,“那什么,我说的是我们爷长得祸国殃民的,你看这夜黑风高的,我担心你家小姐把持不住……”
四九,“……”
“哎,你叫三十六?”树上有个声音在问。
四九面色一抽,“我叫四九。”
那个声音“哦”了一声,又消失了。
树上其他燕卫愤愤不平,“没了?你他妈开口就问这个?!我们都快被雷劈死了你就关心人家叫什么?!”
“下午的冰棍吃尼玛狗肚子里去了?!良心呢!?”
“我觉得肯定是他当时又笑了被爷听见了,不然我们怎么会受罚?!”
“对对对!就是这样!”
那个声音弱弱地反驳,“我没笑,就是打了个嗝。”
燕卫们沉默片刻,异口同声骂道,“尼玛有区别吗?!”
第50章 失恋
江栩上一世住院时看过医生给她换药包扎伤口,明明看起来挺简单的,等她落实起来就显得有点困难。
因为枭爷伤在左胸口,要拿绷带从他右肩穿到左胸,一开始他站在那,她给他消毒还不觉得什么,等拿绷带比划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比她哥还高,她只好搬了凳子让他坐下,随后低头从他肩上缠绷带。
绷带看着多,两圈缠完就见了底,药箱里没有胶带封住,她就用两边绷带打了个死结,等她打完死结之后,才突然想起好像还没上药。
“……”
从燕廷枭的角度只看到,眼前的小丫头突然咬了咬唇,然后继续凑近,香甜的气息再次袭来,他身上的热意又重了几分。
“好像没有剪刀,你等一下。”江栩说完伸头靠近,张开贝齿咬住绷带。
燕廷枭眸色突然深了。
小丫头巴掌大的脸白皙嫩滑,烛光下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表面泛着一层粉色的柔光,大眼睛黑亮灵动,长睫像蝴蝶一样忽闪忽闪,樱色的唇微微翘起,露出里面细细的贝齿,大概咬得嘴唇有点麻,她舔了舔唇瓣,粉色的小舌头一闪而过。
整整一分钟,江栩都在用牙齿和死结做斗争,丝毫没有发现头顶的男人呼吸急促,眸色赤红,脖上青筋都暴动起来。
江栩终于把绷带解开,这时才发现枭爷胸口起伏不定,身上起了一层细汗,而且整个身体紧紧绷着僵硬无比,她刚要抬头,忽地眼睛被大掌覆住。
男人嗓音哑到极致,“闭上眼睛。”
江栩没敢动,小声问,“怎么了?”
说话时,粉色的唇一张一合。
燕廷枭心底的火越燃越大,他强自压了压,随后偏头把桌上的蜡烛吹灭,掌心里女孩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是在他心口用羽毛挠刮着。
“枭爷?”江栩不明所以地又问了句。
黑暗中,女孩甜美娇弱的声音更清晰地传进耳里,和梦境中哭着求饶的声音一模一样,燕廷枭本来打算放过她,可心口的火烧得厉害,他需要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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