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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时候,我们只是不肯承认,我们忌妒的都是自己身边人的成功罢了。你觉得我成功接近了林曦和,所以你忌妒我;你觉得我嫁给他,我就会高人一等,所以你厌恶我,憎恨我。”
    同样的起点,同样的出身,当别人离自己所期望的更近一步时,即便嘴上说着恭喜,心里还是会愤愤不平。这就是人性,不见得是不好,只是张挽君将它诠释得太过极端,也太过偏执。
    “你胡说!我忌妒你?我疯了吗?你又得到了什么?抛弃,嘲笑,冷眼。你沈衡一夜之间因为那场婚宴而变成整个上京的笑谈,而我,成功嫁给了林曦和,坐上了侧室的位置。你又有什么?”
    “我是没有得到什么。”沈衡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但是我收获了快乐,因为我放过了我自己。即便有着那样一段过往,我也依然相信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人心都纯洁得跟大米饭似的。”
    “你是坐上了侧室的位置,但你过得并不开心。你每日惴惴不安地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生活。或许是想法不同吧,我反而觉得,你这样活着,是那样可怜,那样卑微。”
    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固然重要,但是如果这份爱要千方百计用心计去维持,那又何必呢?沈衡的一席话并没有多么尖锐,但是直击的是张挽君一直不敢面对的内心。
    她伸手猛地推开沈衡,尖声吼道:“你懂什么?!那种被人厌弃的眼神,不屑的注视,你体会过吗?刘雅君当初多嫌弃我,现在就有多巴结我。你见识过把人踩在脚下又跑回来恭维被踩的那个人的那种嘴脸吗?你感受过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吗?这就是我想要的,而所有挡在我面前的绊脚石都要为此让路。今天是你沈家,下次便是张家。就像现在,你爹还不是被关在牢房之中,整日抬头望着那一点寸许的光亮吗?你能做什么?除了将我抓来这里,说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你还能做什么?”
    沈衡很少用“嘴脸”这两个字去形容别人,但是看着对面那张近乎扭曲的脸,她真的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当初的请帖,是你模仿我的字迹写好并发出去的吧?”
    她手中的这张请帖,是她当年离开林府时在地上捡到的。
    张挽君真的将她所有的笔画都临摹得很传神,若不是她知道自己从未写过这些,真的很难辨出真假。
    “嗬!还留着呢?”张挽君冷笑一声。
    “是我写的又怎么样?就连林方知当初会赶回林府也是我让人传出的消息。你早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不怕告诉你,就连陷害你爹的字条也是我亲手写的。那老东西早该死了,林府只打断他一条腿,也算是发了善心了。”
    “啪!”张挽君的话音刚落,便迎头受了沈衡狠狠一巴掌。
    “我可以允许你作践我,那是因为我先作践了我自己才给了你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利用这个去伤害我的家人。”
    张挽君根本没想过沈衡会动手打她,那带着掌风的一巴掌,扇得她半边脸都肿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扑上前去,撒泼一般想要去拉扯沈衡的头发,却听到咔嚓一声,自己的胳膊断了。
    松开张挽君被折断的半条胳膊,沈衡冷冷地看着她,道:“这是你欠我的。”
    又是咔嚓一声,小腿骨也被折断了。
    “这是你欠我沈家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张挽君,你欠下的,早晚是要还的。”
    骨节分离的疼痛,就算是习武之人也很难承受。当初她爹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一步步爬到林方知的面前,求他饶恕自己孩子的无知。
    这一切的一切,一半是出于自己的轻狂,另一半,便是这位幕后推手的功劳。
    “沈衡!有种你就杀了我。林家在朝中的地位你清楚得很,我死了,你们沈家一门也要跟着陪葬!”
    沈衡低头看着那个匍匐在地上的人,道:“你觉得,你方才亲口承认了自己伪造字迹的罪行,林方知还会饶了你吗?”
    张挽君闻言大笑道:“我承认了吗?谁听见了?就算有人听见,作证的也还是你沈府的人。你以为这里是大理寺的大堂?我不签字画押,不出堂作证,你还是救不了你爹。而且我还要状告你杀掉了我的孩子,故意报复林府。我要让沈括人头落地,我要杀了你们沈家所有的人!”
    “够了!”这句话不是沈衡说的,而是在门后气得七窍生烟的林方知说的。
    苏月锦说带他们出来走走,就真的径自出了大理寺,眼见着是朝着沈府的方向来,他就觉得心里没底。
    张挽君自三天前离开便再也没回来,但她出门时并没有带仆从,也没乘小轿,他也不好问沈府要人。
    还没走到门口,林方知便听到了张挽君的声音,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只是苏月锦在场,他不让进去,谁敢推开门打断?
    里面的对话那样清晰,林方知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发作不得。及至张挽君疯了一般叫喊时,他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只能将门推开。
    只见他破门而入,拎着张挽君的脑袋,狠狠地撞向一旁的墙壁。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妇人,居然是你故意陷害沈大人的,你好大的胆子。”
    张挽君看着鱼贯而入的几名大人,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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