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好一个偷梁换柱,好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
林方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听到那一声呵斥当场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
“罪臣……罪臣只是一时糊涂,开始真的只是想小小地惩戒沈括一下,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请王爷恕罪。”
小小的惩戒,轻则就是充军,重则就是连坐,这惩戒果然很小。
乔严令一看此事不妙,赶忙撇清关系,道:“怪不得当日本官想再传召人证时被你拦了下来,原是这里面有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情。亏你也是一朝老臣,竟然这等专横跋扈。”
这便咬上了?
苏月锦淡淡地看向乔严令,道:“乔大人这声‘本官’还可以再多念几次,不然本王担心你等下就没这个机会了。”
他拆开刘守财交上的信函,严肃道:“这里面记录的是你同林方知以及朝中大大小小十二名官员行贿、受贿的罪证,单京官就有六名有余。除此之外,你们置在京外的房产、商铺也已经被查抄。自北靖十四年开始,你们便私下敛财近百万,在如此铁证面前,还想蒙混过关?”
“来人,将罪臣林方知、乔严令押入天牢,等候圣上定夺。朝廷的俸禄既然喂不饱你们,你们便去尝尝牢饭合不合胃口吧。”
一朝朝臣,前后侍奉两代君主,林方知被押下去时还死死护着头上的乌纱帽。
都说权力是这个世间最让人割舍不下的东西,林方知本已过了不惑之年,却仍旧放不下心中那份执念。
乔严令杀猪一般地哭号着:“王爷饶命啊。”他连滚带爬地将大理寺的地面擦得分外光亮。
穆兆哆哆嗦嗦地跪在堂下,战战兢兢地说:“王爷,此事下官真的没有参与,真的没有啊。”
苏小千岁挑眉看了他一眼:“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以你这样的胆色,想要瞒过这样的大案,也确实是难为你了。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做不了好官,不代表种不了好田,你明日便请旨回家养老去吧。”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穆兆这身子骨卖红薯是指望不上了,但拔拔杂草的力气还是有的。
沈括是沈衡和苏小千岁亲自去牢里接出来的。而林方知和乔严令二人同他错身,被关进大牢。
他怔怔地看着面色惨白的林方知,贴着墙根问了一句:“林大人这是牢房一日游吗?”气得林方知险些一头撞到牢柱之上,倒地而亡。
他们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做了伪证的几个人还在受刑。在路过柳红玉身边的时候,千岁爷突然“咦”了一声,然后蹲在她身前,认真地掏出一张白纸以及几张银票。
“这是图样和订钱,做好了帮我送到沈府,满意了我会给赏银的。”
还记得这档子事呢?
素来以面无表情著称的郭先生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心想他果然是想要这三样东西。
沈府门庭大开,他们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东西是老早就备下的,用桂圆公公的话说:“我们家小王爷旁的本事没有,做正事的时候却是极其靠谱的。”
一顿家宴,六双筷子,简单的菜色,竟是比吃山珍海味还要香甜。
桂圆搬着小凳子坐在旁边,起初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主仆同席、尊卑共享,在看到道道左右开弓的架势之后,也逐渐放松下来。
可能这样的生活只能在沈家看得见,可能这样的尊重也就只有苏月锦这样的王爷会给予。
他桂圆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的主子,碰到这样的一家人。
用过饭后,沈括甚有眼力地扯着自己的夫人回了书房,留下厅内的两人,各持一盏香茗,两两相视。
沈衡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不自在,埋头刮着碗边,轻声道:“那个,我爹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
“嗯。”他倒是应得爽快。
她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没有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是诚心说这句话的,真的。”
“嗯。”又是一声轻哼。
沈衡听后觉得有些无奈,抬眼对上他那双晶亮晶亮的眼睛。
他今日多饮了两杯,懒洋洋地靠在桌边,总是有些苍白的脸上还泛着些许红晕。
“就这些?”他似乎有些不满她的态度。
可怜沈大小姐苦思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还要如何客套。
苏月锦略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握上她的手,微微使力便将她搂了个满怀。
桂花酿的香味弥漫在两人之间,伴着微醺的醉意。
沈衡横了他一眼:“那你还要怎样?”
他笑得如纨绔子弟一般,呼出来的热气流转在她耳边:“不怎样,差事办得好了,自然是要讨赏的。”随后,沈衡的耳垂便被他张口含在了口中。
沈衡只觉得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全身软绵绵的。温润的唇瓣一路顺着脸颊吻上她的嘴唇,缓缓相依,微凉,又让人燥热无比。
他的呼吸似乎比往日急促了些许,摩挲的力道异常磨人。
她实在经不起这番挑逗,情不自禁轻哼出声,换来他更猛烈地攻城略地,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又像是贪婪于蜜糖滋味的孩子。
搂抱在她腰际的手勒得她都有些疼了,她感觉到他呢喃一声,将头歪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之间,孩子气地说:“阿衡,你要是不嫁我,我就直接搬到你家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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