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的确有效。起码让一个半死不活的昏迷的人,能对外界刺激有感觉。
姜原禾就放着身上扎了三十根银针的王络冶不管,去和皇后谈条件了。
救他可以, 毕竟王络冶在楚王府中毒,死了总归牵连到王府,不怎么好。
但是这救人自然是要有条件的。他就直接跟皇后说,他算是独立门户了,这吃穿用度都不是楚王府供给,手头紧,若是想要救王络冶,很简单,千两黄金就行。
皇后听得脸都绿了。
千两黄金,这么多,别说救一条命,就是整个王家的家底,也未必有千两黄金。偏偏姜原禾说的确确凿凿,王络冶身为皇后的侄儿,救他一命若是便宜了,岂不是看不起皇后。为了皇后的颜面,他才开口千两黄金。
这可让皇后头疼,赶紧派人去请姜定蓉来。
姜定蓉在皇后殿中落了座,皇后握着她的手就先倒苦水,说王络冶是王家的下一任家主,这小小年纪中毒,还眼看着撒手而去,让她这个姑姑心里着实难受。
一边说皇后还一边看姜定蓉的面色。
姜定蓉什么表情都没有,就跟着皇后说辞,一会儿哦一声,一会儿咦一下,全然配合皇后的所有话,但是没有一个有用的字。
“禾儿医术高超,说是能救络冶,我这心里头就踏实多了。”皇后想了想,还是柔声给姜定蓉说,“禾儿和络冶算的上是表兄弟,他表弟的性命,可就落在禾儿手中了。”
这却是半个字都不提千两黄金的事儿。
皇后就想着姜定蓉是姜原禾的妹妹,又是楚王府下一任的王,只要哄得姜定蓉答应,岂不是能免去这黄金千两?
算盘打的挺好,可惜了,姜定蓉差点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一听这说辞,第一反应就是皇后要昧下这千两黄金,立刻皱眉。
“殿下,我阿兄治病救人是要诊金的。按照王公子的身份,千两黄金不为过吧?”
皇后笑容僵了僵,她还不知道大监已经说漏了嘴,甚至开始疑惑,难道姜原禾治病救人,就真的值黄金千两?
姜定蓉生怕煮熟的黄金飞了,义正言辞对皇后说道:“陛下已经答应了,不知这诊金是皇后付给臣呢,还是付给臣的长兄?”
陛下答应了?皇后有些不解,陛下怎么会答应用千两黄金去换王络冶呢?不是她对陛下不信任,而是陛下这两天对王络冶的态度忽然冷漠了下来,甚至派人去王家查王络冶的过往。
就像是一夕之间,从一个挺受他宠信的侄儿,变成了一个需要查探清楚的有罪之人。
但是姜定蓉太信誓旦旦了,她认真的看着皇后的模样,让皇后一时之间说不出再说的话,只能咬紧牙关笑着问:“黄金千两,当真合适络冶吗?他毕竟无官职在身。”
“怎么不合适。”
姜定蓉一听就猜出来,皇后不想给她钱了。长兄的意思是,这诊金是要给她的,那就是她的钱,既然是她的钱,那可没有人能昧走。
她义正言辞说道:“王公子是皇后的侄儿,若说王公子值多钱,臣以为,一两黄金的诊金就足以。”
皇后刚要露出笑意,就听见姜定蓉后半句。
“但是皇后殿下是国母,皇后殿下就占了九百九十九两黄金,因为皇后殿下值得。”
皇后:“……”她难道还能说自己不值得吗?
本想叫姜定蓉来,趁着她不知情,抹去这千两黄金的诊金,却不想姜定蓉也是个贪财的,一分不少的要这千两黄金。
“……蓉蓉倒是与我不见外。”
皇后也只能这么叹一句。
姜定蓉不接茬。见外是君臣,不见外就是婶婶侄女,若是不想让占了便宜,自然是君臣的身份更合适。婶婶还有可能跟侄女说些软话,皇后却不能对臣子服软。
姜定蓉吃定了皇后不能说自己不值,知道这一千两黄金是稳稳到手了。
她笑得很灿烂。
“听闻皇后殿下这两日不太舒服,臣来时,给皇后殿下带了一把扇子。”
姜定蓉递上来她准备的一把纱绢扇,轻薄近乎透明,上面绣着牡丹。
“有心了。”皇后哪里有不舒服,不过是用这个借口留下英王和慎王。
两个成年的王爷被关在王庭之中,这两日都很焦躁。或者说,英王焦躁,慎王沉默。
皇后知道这是陛下在敲打他们,毫不在意。毕竟都不是她的儿子。
“皇后殿下有两位皇子照顾,想必很快就会康复的。”
姜定蓉说完,见皇后眉眼闪过一丝不屑,收回了视线。
她并未多留,确定了她的千两黄金安全,起身告辞,还要去见陛下。
陛下暗中弄来她家小崽儿,姜定蓉多少有些不舒服,去殿中见陛下时,倒是收了起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定蓉来了。”
陛下似乎在写什么,见到姜定蓉放下笔,难得主动招了招手,笑着说道,“过来坐。”
陛下给了姜定蓉好态度,全然不是在别人跟前骂她的模样。
本想着若是她下的毒,又或者不是她也能是她。但是这事儿牵扯到现在,姜定蓉反而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陈学士,太子的老师,成年的英王和慎王,每一个都让他焦头烂额,再见姜定蓉时,他忽然觉着这个侄女倒是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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