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乃是国之大事,朕心中自有决断。”
萧太后一身气势威严,冷然喝问:“朝堂大事,自有皇帝做主,哀家只是想问一句,皇帝是不是真要为了一城百姓,让整个南楚覆灭,是不是要让南楚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这话说得极重,满朝大臣心头惊颤,大气也不敢出。
楚帝静坐在龙椅之上,淡淡俯视萧太后,声音亦是极淡,却透着不容违逆的王者霸气:“皇家天威,以狠辣震天下,虽能统御万民,却也永远不能忘记,泽被天下,护佑万民,才是盛世治国之道,母后,朕是天下之主,万事自有分寸,进退亦有衡量。”
这是在斥责她不懂进退,不知分寸,拂了他这天下之主的颜面?
这是在警告她,他,才是天下之主,万民的主宰!
萧太后脸色难看至极,却是不会善罢甘休。
第425章 下旨屠城
“好!好得很!当真是好得很!哀家竟然教出了一个仁善慈悲的好儿子!”萧太后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字,决然道,“哀家自己教的儿子,哀家自己去跟列祖列宗谢罪,今日哀家就死谏太极殿!”
萧太后向来强硬强势,却没想到,她竟然要死谏在太极殿上。
一国太后,为万千百姓,以死相谏,是何等的大义凛然!
陛下素来以仁孝治天下,若真让萧太后死谏在这朝堂之上,岂不让天下人,以为陛下伪善不堪?
陛下的昏君之名,只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朝臣心里震颤,那些不赞成屠城的,此刻,也黑压压地跪了一片,苦苦相劝:“太后不可!”
太子亦是跪地劝道:“皇祖母三思!”
萧太后凌然立于大殿之上,凛然直视楚帝:“屠城一事迫在眉睫,皇帝如此妇人之仁,哀家愧对天下百姓,唯有以死相谏。”
堂堂一国之君,被逼得如此狼狈,楚帝极深沉的眼底,却静无波澜,仿佛所有的情绪、怒火,只是微微一晃,便沉寂下去,化作居高临下的肃冷君威。
“先帝曾言,萧家满门刚烈,儿郎宁折不弯,女儿亦是风华逼人,母后虽有贤德之名,却过于跋扈,看来是先帝误会母后了,母后为祖宗基业,殚精竭虑,又怎能用跋扈论之,母后为国事操劳至此,是朕不孝,那便依了母后吧。”
她把一国之君,架在火上烤,逼他低头,如今遂了心愿,却落得个牝鸡司晨,跋扈干政的恶名。
萧太后的脸色,顿然难看至极,一股怒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
在她眼中,太子才是萧家的血脉,才是他的孙儿。
楚洵处处碍了太子,萧家容不得,萧太后更容不得。
她死谏太极殿,是和萧丞相商量好的,意在逼楚帝屠城,除去楚洵这个劲敌。
可谁能想到,陛下借先帝之言,连消带打,字字诛心。
这哪是夸萧家刚烈,宁折不弯?
这是在讽刺萧家自恃功高,跋扈妄为,连一国之君都不放在眼里。
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会以为萧家,是恃功妄为的逆臣!
楚帝看着大殿上,大臣们跪了一片,萧太后站在他们中间,满身怒火,渐渐沉厉,对苏国公缓声道:“苏卿,替朕拟旨,临州时疫无医,未防疫情四散,祸及天下万民,临州.....焚城!”
“臣遵旨。”
“退朝!”
退朝后,楚帝召了苏国公去御书房。
“苏卿,想个法子,洵儿不能折损在临州城。”
“楚王殿下洪福齐天,定能化险为夷,况且他身边的神医,不是一般女子。”
屠城一事,已经下旨,再无转圜的余地。
苏国公脸上却无半点急忧惊惶之色,楚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洵儿已有对策?”
苏国公淡声道:“昨日,臣收到楚王殿下的密信,才知他上了折子,请旨赈济药草,可这些时日,却并无人上奏,派送药草一事。”
楚帝目光顿然幽寒:“竟然有人敢拦截洵儿的折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第426章 感染时疫
早朝时,半殿大臣跪请屠城,萧太后更是要以死相谏,为了除掉楚洵,萧家竟然也沉不住了。
拦截折子一时,十有八九是萧丞相的手笔。
楚帝神色深冷莫测,胆敢拦截折子,意图谋害皇子,决不轻饶!
御书房外,突然响起急忧慌乱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
楚帝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淡喝一声:“何事如此惊慌?”
内侍看他动怒,扑上前跪伏在地,脸上惊慌更甚:“太子殿下,丞相大人,还有韩大人,全都得了时疫。”
楚帝心头猛地一紧,肃声怒道:“一派胡言,临州离长安千里,临州附近的州城,都不曾有时疫传入,长安怎么会有时疫流入?”
“奴才不知为何会有时疫流入,但太医已经确诊是时疫,此事千真万确。”
内侍瑟瑟发抖,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退朝后,太子和萧丞相刚要出太极殿,便一阵眩晕,整个人头痛高热,险些晕倒,叫来太医一诊脉,便诊出了是时疫。
两人刚诊出是时疫,韩大人也病发了。
一个是储君,两个是重臣,这足于震惊朝堂,比时疫流入长安,还让人惊惶。
楚帝神色沉寒:“可查出时疫是如何传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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