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开明仁厚,对云王府和将军府这样功高震主的世家,也不曾猜疑忌惮,实在是百官之福。
容九暗暗感慨了一下,心直口快道:“父皇,你如此仁德,怎么会生出宁王那种蠢货?还是七哥随了你。”
楚帝嘴角一抽,瞪了她一眼:“别提那个逆子。”
容九干笑了两声:“不提不提。”
楚帝问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
“黑袍人利用孙氏,将藏有凌帝亲笔信的玉佛,放在元崇书房之中,又将紫玉佩放到他身上,然后骠骑将军,看似是无意撞了元崇一下,其实不过是揭发元崇通敌叛国的引子。”
“黑袍人?”
“很有可能就是萧丞相。”
楚帝惊震至极,豁然坐直了身子:“他没死?”
“而且还和西凌有勾结。”
不然,那些凌帝的亲笔信,还有紫玉佩,他从何得来的?
楚帝平复一下心底的惊涛,瞥了她一眼:“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容九道:“你现在含饴弄孙,日子过得那是一个逍遥自在,告诉你这些干啥?不是还有沈丞和七哥在吗。”
“沈丞早就辞官了,下月初,你们就要回药庄,洵儿一人,如何斗得过萧丞相那个老狐狸?”
“那不是还有云王府和苏家吗?还有魏家和将军府,朝中那么多大臣,七哥又不是孤军作战。”
楚帝眼底的光转了几转,沉吟道:“骠骑将军位列三公,手中也有不少兵权,他既然跟着乱臣贼子狼狈为奸,为何不将他治罪?若是由着他兴风作浪,这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局面,又要掀起风雨。”
第1371章 千金难求
既然楚帝问起,容九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又说了心底的顾虑:“我们现在利用李添母子布局,查出黑袍人真正的身份,若此时将骠骑将军治罪,一定会牵扯出李添母子,而且沈丞和七哥也想利用骠骑将军和赵侍郎,在册封大典上引蛇出洞,他们还有用处。”
黑袍人和西凌勾结,朝中又不知道多少大臣受制于他,楚帝神情凝重,想开口挽留容九,但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又开不了这个口。
再过两三个月,她就要生产了,确实应该静心养胎。
楚帝道:“册封大典既有险,你就别去了,这是你第一胎,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身子一日重过一日,容九也越发懒怠起来,点了点头,宽慰楚帝:“父皇也别忧心,七哥既承天命,一定能还南楚一个海晏河清。”
楚帝怅然地叹了口气:“他要坐稳那个位置,就得有手段本事,守好这天下,他是朕的儿子,朕相信他,朕只是忧心天下百姓,朝局若动荡,受苦的都是百姓。”
“天下大道,邪不胜正,萧家多行不义,自有天道报应。”
楚帝看着廊下摇曳的草木,转开了话题,叮嘱道:“你们下月初回去,多带几个产婆和医女。”
容九讶异:“父皇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朝政之事,虽都交由楚洵,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若是太平之时,也就罢了,眼下风雨欲来,他怎能撂担子。
“萧家谋逆之心不死,若不能彻底将其覆灭,朕如何能安心?你也别担心,有慕容老爷子在,朕无恙。”
容九正在想着,要不要让沈丞留在长安,助楚洵一臂之力,那边陵月已经到了流玉斋。
流玉斋位于整个长安最繁华的大街上,店里的每一件珠钗首饰都是珍品,且独一无二,许多高门大族的夫人小姐,为买一支簪子,不惜一掷千金。
陵月下车进去时,流玉斋里有不少人,一个个衣着华美,贵不可言。
她一入内,便有小厮迎上前,陵月问道:“你们这里可有白玉首饰?”
“您来得正巧,今儿刚进了一批新货,我拿来给您瞧瞧。”小厮笑吟吟地说着,转身去将各类白玉首饰端过来,供陵月挑选。
托摆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玉簪、手镯、耳坠,陵月挑选了一对耳坠,那玉是上好的和田玉,玉质温润,被雕成芍药花形。
小厮看她露出惊艳之色,拿来一面铜镜,笑道:“白玉温润婉约,很衬夫人的气韵,夫人不妨试一试。”
陵月问道:“这副耳坠,多少银子?”
在流玉斋买东西的,多是世家勋贵的贵女夫人,但也有进来逛逛,一问价格就走的人,小厮见怪不怪,面上带着笑,回道:“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那不就是一千两银子?
陵月有些咂舌,一枚小小的耳坠,竟然要一百两黄金,女人的银子,果然好赚。
一旁的妇人看见她吃惊的模样,神情中尽显不屑,对小厮道:“这耳坠,我要了,小门小户也出来丢人现眼,流玉斋的东西,千金难求,山鸡也敢来充当凤凰。”
第1372章 土匪做派
这妇人狗眼看人低,说话尖酸刻薄,陵月不悦地皱了皱眉,抬眼看去。
竟是骠骑将军的夫人,金氏。
陵月戴上耳坠,揽镜自照,淡淡道:“我先看上的。”
一个野山鸡,也敢跟她抢东西,金氏怒从心起,说话更加刻薄:“先看上的,就是你的了?你买得起吗?你配吗?”
“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
“买得起又怎样?整个长安城,还没人敢跟骠骑将军府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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