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的力道几乎让他飞出去,他摔在地上,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还想还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失去了最开始的优势,陈博之被一只大手掐着脖子死死摁在了地上。
“你……”
“砰!!”
“砰!!”
转瞬间,他的面颊高高肿起,眼前一片血色,喉咙被紧紧的捏着,呼气急促又艰难。
季和风的眸已经彻底变成了无底的黑,那面容像被抽去了所有可以支配出表情的肌肉和神经,变得无比诡异,比扭曲起来还要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和风。
那一刻,昏暗空旷的空间之中,面对一个已经不太像人的怪物,陈博之真的害怕了。
“想要报复我?”
“可你的父亲本就是个无能的废物,他自杀只是因为懦弱,跟季家没有任何关系。”
“砰!”
季和风那本已血迹干涸的手重新变得鲜红,一时竟分不清这血模糊成一团的模样到底是因为被打的人,还是因为打人的人。
他像是疯了一样、不顾对方的死活出手。
口中冰冷的话语刺激到了地上的人,他双眼爆凸,手下用力,竟躲过一拳,瞬时拿回了主动权。
“你胡说!!”
多少年了,他梦中全是父亲落魄又颓废的模样,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从顶楼一跃而下,摔成地上的一摊血肉,那是多少年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全都是季家逼的!!
不管是已经死去的季家主人,还是季和风本人,他们给人留过活路吗?
“砰!”
季和风随着陈博之的动作站起身,还不等他反击,就伸出一脚再次将人踹倒。
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对方的肋骨上。
“商场如战场,陈老家主当初因为假合同将普通人逼得家毁人亡的时候,有想过报应这么一说吗?”
“因为他的死恨我这么多年,不如好好记一记他懦弱可笑的模样。”
生命何其珍贵,尤其还是一个肩负着那么多人希冀的领头人,上天赐予了他无价的选择权,他却直接放弃。
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
“砰!”
还有。
也是最重要的。
“你不该碰她。”
“砰!!”
不远处,那三个被捆起来晕在一起的人听见一声动静,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一个已经分辨不清面容的人被扔在了他们的身边。
那人神经质的笑着,渗血的眼球骨碌碌转着,追着季和风的方向,露出的牙床全是红色的血,甚至已经掉了两颗牙齿。
但他就像无所觉一样,粗重的喘息着。
一只已经断掉的手以某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另一只手费力的摸向自己的口袋,里面有个提前布置好的装置。
眼中迸射出的异光难以用语言形容。
虽然季和风的真面目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这都没有关系,他还是会去,为了一个女人。
可惜了,没能亲眼看一看季和风那绝望痛苦挣扎的模样。
真是……
季和风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陈博之,这才大步朝楼梯上迈去。
就在他痛揍陈博之的时候,楼上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从未停止。
陈博之那个狗杂种给的钥匙只有三枚,但却每一层楼都上了锁,两个浑身都是肌肉的保镖只能一点点的找工具将门给砸开。
季和风冲上六楼的时候,那两人已经筋疲力尽。
“没有消息吗?”
他指的是另一波去寻找郁甜的人。
他恐惧着,迫切的希望电话里能传来郁甜的消息。
如果楼顶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她……
季和风从那扶门喘着粗气的保镖手中拿过了那根钢棍,狠狠的朝紧锁的大门砸了过去。
金属碰撞的声音轰然在耳边炸响,让人的耳边一阵嗡鸣。
“哐!”
“哐!”
忽然,下方冒出一股浓烟。
闻到那刺鼻的味道,保镖慌了。
“老板,救援的人还很远,咱们现在怎么办?”
陈博之精挑细选过的位置,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让他得救?
那个人就是想看他在进退两难之中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要么自己烧死在这里;要么离开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死去,一辈子都活在像他一样的噩梦之中。
“砰!”
季和风全力朝那该死的门踹去。
陈博之这个小子,这次真的成功了。
“老板……”
保镖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看着,想要出言阻止,但是面前这个人看模样已经疯了,谁也不敢开口。
前面是不绝于耳的巨大砸门声,后面是可怖的火烧声,两个人对视一眼,均是心生怯意。
谁不惜命啊,钱给的多也得有命花啊!
本能的求生欲让两人想要就此离开,但是那点可贵的职业操守又让他们不能扔下季和风一个人。
“老板……”
季和风的眼中带着一股决绝。
“去找救援。”
那看不见的世界力量可能不会让他在这里就死去,但是其他人却不一样,他们真的会死。
见保镖犹豫,季和风却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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