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做奴隶的。”青年笑道。
他拭干了缪梨的泪水,见她不哭了,才又坐回去:“吃吃看蜜果好不好吃?是不是你想的那个味道?”
缪梨于是把那果子用水清洗了,当着他的面咬一口。
唇齿留香,果汁果然是温暖甜美的,又有他一番苦心的加成,滋味比从前尝过的更好上几倍。
“好吃。”缪梨道。
青年点头:“那就好。”
他坐在那里看着缪梨吃,瞧她柔嫩的唇被润泽得越发红软。
当她吃到得差不多,他就伸手将剩的那一点果子取来,放进嘴巴吃掉:“我尝尝。”
他的唇也沾染了些漂亮的绯色,轻轻一勾唇角:“果然很甜。”
缪梨哑然,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摸索手帕来擦嘴巴。
等她再度抬头,就看见青年靠在墙头,闭着眼睛,小憩一般,可他又开始微微战栗的四肢还是出卖了他并不算好的状态。
“身上发冷。”他道。
缪梨连忙写了几张治疗魔符,要替他贴上。
他却摆摆手拒绝:“没用,治疗师来看过了,说是沼地魔女的沼泽,或许存在寻常魔种不可解的伤害,还需问沼地魔女要方法。”
缪梨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立时要奔赴沼泽寻找沼地魔女。
他又摆手:“沼地魔女就在王宫里。她等着见你,一直没走。”
缪梨一拍床沿:“那你不早说?!”
在大厅等候多时的沼地魔女终于见到了急急忙忙跑来的女王。
“陛下,实在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对沼泽的看管,才会让你王宫里的魔种掉进去。”乍一见面,沼地魔女就主动行礼致歉。
准备了一箩筐好话的缪梨不由有些傻眼。
眼前这位沼地魔女,她是认得的,虽然时不时会来往,但这个魔女的脾气并不好,见了女王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按理说,她被偷了果子,应该兴师问罪才是,怎么突然变得谦卑起来,还会主动道歉。
缪梨下意识看了看天,然而天上没有下红雨。
“哪里。”她随后向沼地魔女回以歉意,“希望你不要介意他的无礼。他因为受了沼泽的深寒,卧床不起,所以不能亲自前来向你道歉。我想跟你讨个魔药方子,治好他的病。”
沼地魔女闻言,脸色有些古怪:“受了深寒,卧床不起?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缪梨皱眉:“是我亲眼所见。”
沼地魔女的脸色顿时由古怪转为高深。
真是男性的嘴骗人的鬼,岂不知她发现异常到沼泽查看情况时,正见那青年若无其事地从沼泽里湿淋淋走出,他见了她,如同最凶悍的猛兽见了最弱小的猎物,微微一笑,那副雪白的牙,比寒光森森的獠牙更可怕。
至于怎么被威胁着送他回来,又是怎么被威胁着要睁眼说瞎话,沼地魔女就不想细谈了,总而言之,天有多大,她的心理阴影面积就有多大,此时此刻瞧着缪梨,她真不知是羡慕还是同情,摊上这么一个狠角色,缪梨竟还浑然不知,更要被吃得死死的了。
“咳,是啊。”沼地魔女道,“在沼泽里泡过,是这样的。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以后要落下病根。”
“怎么治,你快说。”缪梨着急了。
沼地魔女装模作样,写了个尽是苦药的药方,交给缪梨,叮嘱道:“别的也没什么,吃这药吃几天,在他浑身冰冷退去之前要精心看护,别让他再受冻。”
她思忖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给那青年一点甜头:“恢复期间,最好事事顺他心意。”
缪梨不解:“这为什么?”
“病人嘛,保持心情愉快很重要。”沼地魔女道,“你既然想他快点好起来,对他好点也没什么。”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缪梨半信半疑,还是先亲自去将魔药熬煮了,端去给青年喝。
青年闻见药味,英气的眉深深蹙起,将脸往旁边一扭,嫌弃地道:“这什么东西?不喝。”
“喝下去才能快点好。”缪梨道,“来尝一口。”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喝。
缪梨想用魔法定了他的身,强行给他灌下去,忽然想起沼地魔女那个事事顺心的建议,到底忍住了,柔声细语地哄他,又以身作则地喝了一口他的魔药,忍着满嘴苦意强行说不苦:“快点喝。”
“我想你今晚在这里陪陪我,等我睡着了你再走。”青年道,“好么?”
“好吧。”缪梨道。
他心满意足,果真变得听话了,将满满一大杯苦药一饮而尽。
“沼地魔女给了个好方子。”他随意拭着嘴角,眼里的笑像刀锋一样锐利。
已经返回家中的沼地魔女忽感背后一凉。
缪梨遵守诺言,难得地放开工作,在房间里陪着青年,直到夜色深重。
他一阵一阵发冷,难以入眠,她伸手同他的手握在一起,输送些魔力给他,殊不知这就像蚂蚁给大象输血。
缪梨觉得,或许是自己最近有了进益,这输着输着魔力,身体里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好像还增强了些。
输送完魔力,青年的体温回升了些,但他还是睡不着。
“我给你讲故事吧。”缪梨道,“我跟德馥一块儿睡觉的时候,她每天都给我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