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跟被毛毛虫扎了一样,瞬间一跃而起,离顾红雪三五米远之后才站定,谨慎地盯着她。
那模样,像只炸毛的猫,全身上下都好像在说:你不要过来啊!!
顾夭夭皱眉,心下思忖:呸,小女娃家家坏得很,想激自己对她恶语相向或者动手打人,然后锦鲤运反弹!
哼,她早已看穿一切!
于是,顾夭夭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嬉皮笑脸道:“堂妹,我对你过敏,你莫挨我。还有,虽然我脾气差还打人,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姑娘,请你以后不信谣不传谣。”
众人顿时露出微妙的表情,一言难尽。
顾夭夭:哎,一个人的舞台,好累。
顾红雪:啊,我疯了!
吴素芹:小姑子,一如既往极品,呵呵。
见他们被气走,顾夭夭回到桌前继续安安静静干饭,她只想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干饭人罢辽……
“幺儿,不怕。”一只温暖的手掌放在她头上,轻轻安抚。
顾夭夭眨眨眼,朝愚孝爹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哪还有刚才打人的凶劲儿。
被母亲提过来的顾红志看见那个笑又想哭了,大魔王啊!
“幺儿,手疼不疼啊?以后揍那小子,要用棍子,知道吗?”陈月英满脸心疼地叮嘱。
顾红志闻言哭了,顾红秀抽着嘴角不知道说啥好,她妈在白雾村真的是朵奇葩——护短,还重女轻男。
热闹结束,人群散去。
夕阳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藏了起来,天上的弦月若隐若现。
天黑了,顾家人却还在忙活。
一盏煤油灯亮起,陈月英坐在织布机前,将卷布轴放在腿上,低头有节奏地打纬刀,然后压实每一根纬线,如此往复。
此情此景,顾夭夭脑海中突然冒出两句《木兰辞》: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顾永顺则与大儿子坐在堂屋另一边,脚下堆满削薄的竹篾,手上编竹篮簸箕的动作不停,偶尔聊几句。
顾红秀正勤勤恳恳地剁着猪草,并招呼她:“过来,我教你怎么剁才不会切到手。”
顾夭夭生无可恋地走过去,她好难啊……
“干嘛?又不是天天让你弄,等秋结束就好了。”顾红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后朝堂屋呶呶嘴说,“爸妈织布编竹篮,补贴家用给你攒学费呢,你省点心。”
“大哥呢?”
“大哥编的篮子只能家里用,拿去公社卖,还得看爸的手艺。”
顾夭夭点点头,漫无边际地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她家白莲姐姐虽然频频翻白眼,但都认真回应了她。
“姐,我名字怎么跟你们不一样啊?”她终于问出了这个好奇已久的疑惑,毕竟书里没提过,原主回忆里也没有。
“哦,这个啊,我知道。”顾红秀动作顿了顿,露出回忆的表情,“因为你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爸妈喊你幺儿喊习惯了,来做人口登记的同志以为你叫夭夭,就给你登记了这名,其实爸妈原本给你起的大名叫顾红贞。”
登记错的名字,却与她的一字不差,真是机缘巧合啊。
闲聊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月牙从树梢爬到了树顶,哼唧的猪吃饱了,鸡鸭也睡了,顾家的灯总算熄了。
等屋里的两道呼吸声变得绵长悠久,顾夭夭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她心里还挂着上午突然看到自己小公寓的事,根本睡不着。
坐在黑暗中,她默念回小公寓。
下一秒,人就真的出现在了公寓里。再默念要出去,便又从敞亮的公寓回到了黑漆漆的土屋。
顾夭夭反复尝试,甚至玩心大起,把手边的竹椅带进公寓,又把落在公寓的手机带到土屋里,除了没信号,一切功能都能用。
再次返回公寓,手机又恢复了信号,她试着点了份外卖,居然下单成功了。
惊喜片刻,顾夭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犹豫地走到公寓出口的门,试着推。
然而,纹丝不动。
这一刻,顾夭夭的心情很复杂,有些失望,又有些松了口气。
她没有深思自己为何会松口气,首先想到不是自己大概回不去这个问题,而是门不能打开的话,外卖还能送到吗?
明明才隔了两个晚上,顾夭夭已经开始思念起方便的外卖了,什么麻辣小龙虾、芋泥波波奶茶、麦辣鸡腿堡、薯条可乐炸鸡、生鱼片寿司、天妇罗炸虾卷……
越想越馋,她径直走到客厅的双开大冰箱前,深吸了口气,打开。
看清了里面,她顿时眉眼弯弯,冰淇淋、榴莲千层、可乐雪碧、酸奶牛奶、冰冻水饺馒头包子、各种水果肉类,塞满了冰箱。
啊,幸福来得太突然~
想吃,又舍不得吃,怕一下子吃完,补不了货。
正当顾夭夭纠结得不行时,余光突然瞄见门口无声无息放了一个袋子,袋子上印着刚才点的外卖名字。她左顾右盼,迟疑地走过去,拿起来一摸还热着,熟悉的麻辣抄手香味儿传来……
这谁受得了?!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
吃了它!
十分钟后,顾夭夭满足地揉揉肚子,试着用某宝下单了些样式简单的衣服和日用品,然后边走边脱,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洗着,悠哉悠哉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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