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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怎么这么偏心啊?二哥自己造的孽,为啥要我来填补?不能因为我们家老韩津贴多,就逮着我们薅羊毛吧!”顾永莲心烦地嚷道,她对这家人实在没什么感情和好感,只不过是恰好占这具身体罢了,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女青年,不可能任极品亲人吸血!
    顾夭夭捧着书坐在院子里边看边晒太阳呢,只能说真的不隔音,隐私没有保障,反正不想听也听到了。
    她记得,系列文里的后妈女主,也就是这个小姑姑,可没少收拾极品亲戚,这个极品亲戚嘛,在原书里也包括她一家,听着老太太那意思,是想让嫁得好的女儿补贴一下儿子。
    说着说着,越吵越高声,没一会儿,顾永莲就抱着一岁的小儿子上门了。
    “三哥,你过去帮我说说理,我不可能拿钱出来的,妈说红星要当兵,让我家老韩帮帮忙!”顾永莲怒得不行,又讲:“我就这么说吧,老韩现在人在高位,盯着的人也多,哪方便给他开后门啊?妈就说不给开后门,就拿钱给二哥他们,要找沈家那个在部队当团长的大儿子疏通关系!”
    “凭什么啊?关我们什么事!要让我拿可以,把嫁到莱县的大姐喊回来,我们兄妹四个,每人拿一样的。”她说着,看向顾永顺,发泄了一通,也平静了下来,“三哥你现在是村长,比我们懂得多,你说呢?”
    你说呢?说你妹,什么玩意儿啊,问这种送命题,把烫手山芋丢过来,真会祸水东引!
    顾夭夭合上书,翻了一个白眼,便听她那今日不同往日的村长爹和小姑姑打官腔:“嗯,小妹你说的有道理,大姐要是同意回来,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顾夭夭闻言,心里偷笑:老实爹变奸诈了,果然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人啊,鲁迅大大没说错。
    顾永莲拉着脸走了,暗骂原主记忆中老实愚孝的三哥是什么鬼?根本就是个黑心肠的弥勒佛,也不知道原主的大哥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几年都不见回一次家?
    “爸,我怎么觉得好像没见过大姑啊?”顾夭夭好奇地过来问。
    陈月英见丈夫为难的神情,接过话:“你大姑年轻那会儿有个相好的,说好过了十七岁结婚,结果为了给你二伯凑彩礼钱,你阿爷阿奶给她嫁到隔壁县一个出了名的贫困村,还是嫁给一个大龄老光棍,年龄都快赶上你阿爷了。那会儿,你爸才十三岁,也是无能为力,她心里恨所有顾家人,从此就没回来过。”
    母亲寥寥数语,顾夭夭已感觉心惊。
    “她那相好的,听说她另嫁后,自杀了。”陈月英沉默了会儿,语气平静地说。
    “为什么?”顾夭夭忍不住问道。
    “孤家寡人,亲人在战乱里没了,就你大姑这么个青梅竹马,接受不了打击,哎。”陈月英也伤感了,又说:“上次回你外婆家,我听你舅母说,她娘家一个亲戚就是那个村的,说她男人得病死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过得可苦。”
    她又看了看丈夫,说:“你爸明天想带着你们姐弟几个去看看她。”
    顾夭夭点点头,也没心思看书了,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那个可怜的大姑,那个绝望自杀的男人,老太太老头子就不会在午夜梦回时,感觉心亏么?
    第5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怪不得在书里, 这个大姑跟神隐了一样,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隐情。
    此时,顾夭夭对这个世界感受更真实了, 那些在别人的故事里被一笔带过, 连姓名也没有的人,其实他们也有血有肉, 有自己的苦难和故事。
    次日,是个阴沉的天气, 北风呼呼地刮,村口的八卦协会成员们都猫回了家。
    一家人大包小包提着,先坐拖拉机到公社,再从公社乘大巴车去两个小时路程的莱县,之后又得换乘大巴去大姑所在公社, 再一路打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永顺, 这里是你大姐家吗?”陈月英问当年悄悄来过一次的丈夫。
    顾夭夭顺着母亲指的那家破土屋看去, 内心冲击十分大, 实在是破旧得像空置好多年不住的屋子,身后的弟弟问出了她的想法:“爸,这真的有人住吗?”
    顾永顺也不好说,正想上前查看,那几乎要散架的木门打开了, 露出一张与顾家人很想象的脸, 那脸上几分错愕,几分怒火,几分窘迫,她目光警惕地环视一圈, 啪地关上门。
    旁边听到动静的邻居小伙探着头打量,一家人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立在门口,不知道说啥好。
    “哎,你们是谁?”那小伙自来熟地问他们。
    “我们是稷安县满屯公社白雾大队的人,顾永梅是我姐姐,这不是快过年了么,带着孩子们来看看。”顾永顺温和地说道。
    “啊,你们是顾婶儿的娘家人啊,来得正好,顾婶儿的儿子东来被人打断腿,没钱医治,你们能不能棒棒他?”说话的人似乎和顾咏梅家的儿子很熟悉。
    顾永顺正要说话,刚才被关上的门又被猛地拉开,顾永梅那张饱含风霜的脸拉着,凶巴巴吼:“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是我不多管闲事,东来的腿就要瘸了!”小伙子委屈地喊,不服气道:“你娘家人一看就过的不错,明明有机会,为啥不行?您不能这么自私。”
    他不说还好,一说顾永梅炸了,转身拿起笤帚就要打,被顾永顺拦住后,干脆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那声音实沉,听得陈月英心疼,但又生生忍下,一家人静静望着女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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