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年的笑容顿时灿烂了几分,忙点头道:“当然可以。不知小姐姓名,家住何处,这长刀找来,如何送到小姐府上?”
韶音听后,摸了摸包裹。
原想给他一张名帖,可惜,她从陈王府出来时,压根没想到还会遇到人,根本没带。
“你找到之后,送到肃州的计将军府上就是。”她改为说道。
至于拿身上有印记的佩饰给他,作为上门信物,韶音是想也没想。那种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不能轻易给出。万一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难说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反正将军府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他到时说出来意,定会被仔细询问,然后放他进去。
苏宜年听到她报出的地址,眼中光芒闪烁,态度更加殷勤了些:“是,在下记住了。”
“嗯。”韶音对他点点头,然后分辨了下方向,走向自己房间那头。
苏宜年没有冒昧地追上来,只在她身后道:“在下一定尽快找到小姐要的刀。”
韶音没理会,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推开门进去。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她扫了一眼,就将包裹丢在桌上,坐下来倒水喝。
护卫们被她安排在楼下的普通房间。
别问她为什么,问就是老板抠。
稍加休息,外头天光还亮着,现在正是白天长的时候。韶音精力充沛,便不打算留在房间里,将荷包挂在腰间,摸起长鞭,往外面行去。
刚下楼,护卫们就跟上来了。
“出去吃饭。”韶音解释行程。
护卫们尽职尽责地跟在身后。
这都是计将军派来的,让他们保护她的安全。
肃州和汉州隔着几百里,老父亲不放心,让他们谁的话都不要听,只听小姐的。也是因此,护卫们称呼她,从来不是“王妃”,而是“小姐”。
不过,想到他们在原剧情中的遭遇……
韶音眼神微暗。剧本上根本没提他们,一个字都没有。但是最后计小姐死了,计将军被“酒后猝死”,计家上下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想也知道他们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去打听打听,哪家酒楼好吃。”她对身后一名护卫道。
那名护卫应了声“是”,就离开了。
韶音背着手,悠哉悠哉地逛着街。
转过一个弯,好巧不巧,又碰到了苏宜年。
他已经换了身衣裳,这会儿是宝蓝色袍子,愈发衬得他丰神俊秀,气度晏晏,不带丝毫惹人生厌的铜臭之气。
“真巧。”他也看见了韶音,当下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对韶音拱了拱手。
韶音点点头,淡淡道:“巧了。”
“小姐这是要往哪里去?”苏宜年问道,视线在她身上轻轻一扫,顿时猜到什么,笑容更真切了些,关切地问:“不知小姐可找到用晚饭的地方了?若是没有,不如苏某做东,请小姐尝一尝香满楼的醉鸡?”
他常年来回在这条商道上,对这边熟得不能再熟。论起吃的喝的玩的,他当然比韶音清楚。
韶音也不担心他故意找难吃的酒楼坑她,她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点点头:“好。”
“小姐这边请。”苏宜年热情地带路。
刚走出几步,派出去打听消息的护卫回来了。见苏宜年跟在身边,他眉头皱了皱。
随即来到韶音跟前禀报:“小姐,属下打听到,此座城池有一家香满楼的口碑还不错。”
跟苏宜年说的是一处。
韶音点点头:“我们便去那里。”
旁边,苏宜年猜出发生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香满楼在此已经有百年历史,掌厨的师傅颇有些来历,他祖上是御厨出身,拿手菜诸多,不过最受好评的还是醉鸡……”
他很能说。
根本不需要韶音开口,一个人便包揽了询问和答疑的流程。而且衔接流畅,一直到了酒楼,韶音都听得津津有味。
“苏公子喝杯茶吧。”在楼上雅间入座后,韶音下巴点了点,示意他给自己倒水润喉咙。
苏宜年从善如流,将折扇搁在一旁,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上茶壶,先给韶音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道:“这楼里的菊花茶也很不错,清香淡雅,与外面卖的不同。”
韶音拿起茶杯,不急着饮用,先笑了一声:“丰裕商号入资了香满楼?”
闻言,苏宜年眼里划过讶异,随即摇头笑道:“这倒没有。”顿了顿,“我七叔有房妾室,倒是跟香满楼的东家有些关联。”
韶音有些意外:“妾室?”
香满楼是开酒楼的,丰裕商号也不过是商户,论起身份,谁也不比谁高贵,怎的就甘心做妾室了?
她这时已经不觉得,苏宜年处处说香满楼的好话,是为己牟利了。一来,护卫打听的消息,香满楼的口碑就是不错。二来,他七叔的妾室,这关系太远了,也不值当他如此。
“不是什么好事,莫污了小姐的耳朵。”苏宜年却不再多说,转而请她趁热用膳,并介绍起了此处值得一游的地方,又问她:“不知小姐在此停留多久?”
“明日一早就走。”韶音说道,尝了一口乳鸽汤,果然味道不错。
苏宜年的眼神有些遗憾:“希望日后还能有缘再见到小姐。”
他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甚至姓氏也不知道,便如此念念不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