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煜绷着脸,额头上青筋直迸。
他倘若手里有刀,立刻捅死她!
“你想要什么讨好?”他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如今落在他们手里,不得自由,且忍她一时!
等他脱身,看他如何治她!
“哼,哪有讨好人,还问人家怎么讨好的?”韶音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不过随即她道:“算了算了,看你也没什么经验,我又心疼你,就不折腾你了。”
她说的这些话,每个字都令萧寒煜作呕,就连食欲都降低不少。他收回手,缩在袖子里,握成拳头:“你想要什么?”
“你给我作诗吧。”韶音托着下巴,指尖在下颌上轻点,做出天真烂漫状,“当初我在京城,听闻淑妃娘娘乃人间绝色,我虽没见过她,但我照过镜子,我觉得我也很美。”
“皇上给淑妃娘娘作诗,还让天下文人都作诗褒奖她。我看你读书也很多,想来才情也不错,你就作诗两首,不,三首吧,夸夸我。把我夸得满意了,今天的一日三餐就有了。”
说完,她笑吟吟地看着他:“王爷,这不难吧?”
不难。对萧寒煜来说,作诗不过是信口的事。但是为她作诗,就有点恶心人了。
他强忍着,说道:“好。”
略一沉吟,便念起诗来。
反正她大字不识几个,也听不出好歹。
他一口气作诗三首,然后拿起筷子:“我可以吃了吧?”说话时,嘴角讥讽。
这虚荣的女人,也配让他赞扬?他只给影儿写诗!
“等等。”韶音拦道,偏头看向下人,问道:“你们觉得,姑爷这诗做得好不好?”
下人也没什么文采。
自然不懂得诗词鉴赏。
但是小姐的脸色,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于是说道:“似乎并未写出小姐的貌美。”
“小姐之美,乃小的平生仅见,但姑爷的诗,听上去并不令人耳目一亮。”
“正是,正是。”
他们虽然是顺着韶音的脸色说,但这些话也没说错。他们的确没文采,但一首诗好不好,辞藻华丽不华丽,还是能听得出几分的!
“哼,连下人都听着不好。”韶音不满地望过去,目光阴森森的,“你是我的夫君,就只为我做这样的诗?我可记得,当初皇上命人为淑妃娘娘作诗,京城才子大展才华,作出了许多惊人的诗词呢!”
萧寒煜心中嗤笑,她跟影儿比?她拿什么跟影儿比?
“他们懂什么!”他决计不肯承认,自己只是敷衍,目光不善地看向下人。
韶音拍着桌子道:“可我也觉得不好!就是不好!”
“你不要无理取闹!”
韶音便站起来:“好!你觉得我是无理取闹!那我就将这几首诗说出去,我让别人来评判,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堂堂陈王,究竟是草包,还是随意敷衍王妃!”
这就叫人发愁了。
“站住!”萧寒煜忍着气,“我再作几首,你听听看。”
他既不能让人以为他是草包,也不能立刻得罪她,叫她知道他是敷衍她的。
可恨,这蠢货怎么忽然变聪明了?
忍着饥饿,萧寒煜搜肠刮肚,绞尽脑汁,脑子里想着罗清影的模样,才又做出来几首。
韶音听着他的用词,挑挑拣拣:“我不要菡萏!不够明艳!”
“不要月亮,太清冷了!”
“不要夸我羞涩谦逊,那不是我!”
只见她如此难以糊弄,萧寒煜不得不将罗清影的模样从脑海中剔除,紧紧盯着她的样子,在心里催眠,这是他的王妃,是他喜欢的人,是一个美丽脱俗的女人。
直是折磨得心力交瘁,才终于做出一首她满意的诗。
萧寒煜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体面、教养了,端起碗就往嘴里扒饭,口中含混地道:“先作一首,午饭和晚饭的诗等我吃完再做。”
“可以。”得了一首炫耀得出手的赞美诗,韶音很满意,托着腮,满目柔情地看着他道:“这下我有点相信,你其实是喜欢我的了。”
萧寒煜扒饭的动作一顿。
“王爷,其实你只是太害羞,脸皮薄,喜欢我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吧?”她柔情蜜意地道。
“咳咳咳!”萧寒煜猛地咳嗽起来,几粒饭渣喷了出来,只溅到了面前几个碟子,并没有连累到后面的。但是,他已经没有胃口了。
黑着一张脸,撂下碗筷:“我有些不舒服,回房了。”
起身就走。
韶音也不拦他。
叫下人收了桌子,声音不大不小:“记住,什么时候姑爷作出新的诗,什么时候管饭。”
正在进屋的萧寒煜,动作一顿。
随即,甩袖进屋。
韶音不理他,迈着轻快的脚步,叫上两名护卫,出了门。
她去了肃城最大的茶楼,文人雅士们最爱聚集的地方。
一进去,就挤到人多的地方,吹嘘道:“我家夫君,为我做了一首绝世好诗,必然能流芳千苦!”
嗤!
自古文人相轻,谁也不认为自己的作品比别人差。她如此吹嘘,顿时惹得别人朝她看过来。一道道目光,含着质疑,轻蔑,不信。
“什么诗,你倒说说看。”有人说道。
韶音便将刚才萧寒煜为她作的诗,当众宣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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