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块尖锐的石头冲着徐青明的眼睛戳去时,阮菁菁猛地伸出了手!
“啊!!”
“啊!!”
两声尖叫响起。
阮菁菁的手掌被割破,瞬间鲜血淋漓,痛得她大叫出声。
而她力气不足,没能挡住石头,最终石头还是戳到了徐青明。只是,被她拦了一拦,到底没戳到眼睛,而是戳到了额头,瞬间血流如注。
两人进了医院。
“好疼好疼。”消毒的时候,阮菁菁疼得眼泪哗哗直掉。
她想象中的,自己忍着疼痛不哭,深情地看着徐青明说:“徐哥哥,我也爱你,愿意牺牲一只手保护你,我对你的爱不比姐姐少。”
并没有发生。
实际上,她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她从来没有哭得这么凶过,两只眼睛像水龙头,哗哗地出着水。
“伤到了韧带。”她听到医生说,“以后用力会受到影响。”
阮菁菁怔怔的,眼泪都忘了流。
她伤的是右手。当时情况紧急,她下意识伸出了习惯用的右手。
“会影响我拉琴吗?”她仰着头,问医生道。
医生谨慎地回答道:“要看后续的治疗和恢复情况。”
缝合完,阮菁菁看到了已经处理完伤口,脑袋上缠着白色纱布的徐青明。
“徐哥哥,”她怔怔道,“我以后可能都不能拉琴了。”
徐青明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
如果不是她忽然冲过来抱住他,他已经带着她躲开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差一点点,他就失去了一只眼睛。
那道伤,从额角一直蔓延到眉骨,甚至伤到了一点点眼睑。就差一点点,就切开了他的眼球。
她做事情并不周密,他已经猜出来,这是她设计的。
“会好的。”他弯下腰,轻轻抱了抱她,“我们请最好的医生,会治好你的手。”
他不怪她。她会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而且,她还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闹了这一场,徐家和阮家都像是吃了*一样。
阮菁菁拙劣的计谋成功了。
她亲爸确定了她的心意,知道再拦下去,傻闺女还不知道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再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了。
“音音啊,这些给你,算是叔叔对你的补偿。”他将一摞文件推到韶音面前,让她签字。
韶音翻了翻。
然后笑了:“两年前,叔叔还用一辆车来封我的口。没想到,两年过去,我身价倍增啊。”
她是在开玩笑,又是在奚落。
苦笑一声,阮叔叔抹了把脸,说道:“你就别奚落叔叔了,叔叔现在什么脸面也没有了。”
他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韶音也觉得他挺可怜的,被女儿坑了一把,不得不拿出庞大家业的一小部分,买女儿心上人的未婚妻退场。
他可真是太可怜了。
“不用了。”她推了回去,“虽然叔叔觉得我不配做菁菁的姐姐,但我的确是菁菁的姐姐。”
“正如叔叔从前说过的,不论是我们两个身上的血缘关系,还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的情义。难得菁菁有想要的,我作为姐姐,让给她就是了。”
她站起来,笑容大方得体:“这么多年,叔叔一直对我很好,菁菁也对我很好。我不能不感恩,这种时候,还让叔叔和菁菁为难。”
“我退出。”她爽利地道。
但她表现得越大方,阮叔叔就越感到难堪。
你能想象吗?国王被一个小乞丐施舍的感觉。
他明明什么都有,他女儿明明什么都不缺,却要一个早早死了亲爸、跟着母亲生活、寄人篱下的穷苦“姐姐”来成全。
他的脸上简直维持不住笑容,又将面前的文件推了推:“音音,你是菁菁的姐姐,但我作为菁菁的爸爸,依然要感谢你,你就拿着吧。”
韶音本来表现得很大方得体,听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
两年前,她怎么面对他的,现在又摆出了同样的表情。
“叔叔,你觉得够吗?”
阮叔叔一怔,心头涌出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不退出,我就是徐家的儿媳,我能拥有的,难道不比这些多?”她说着,弯腰敲了敲桌子,示意那一摞。
随后,她站起身,两手抄兜,带了点讥讽的神情:“要么,你就拿出诚意。要么,你就承认,我是菁菁的姐姐。”
让阮叔叔低头,比杀了他还难。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个女孩儿是菁菁的姐姐。
“看来,叔叔是要拿出诚意了啊?”见他不说话,韶音笑了笑说道。
最终,阮叔叔还是承认了她。
她现在还是徐家的未来儿媳妇,而且这两年中,她混得颇好,很有些人脉。他对待她,不能用太随意的态度。她要补偿,他只能实打实地割肉。
菁菁以后嫁进徐家,阮叔叔只怕她拥有的不够多,怎么舍得割肉出去?他很艰难地站起来,当着韶音的面,慢慢将那一摞文件拿起来,放回了抽屉里。
“你是个好孩子。”他看着她说道,“叔叔这么多年,没白养你,菁菁有个好姐姐。”
说完这些,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什么,那股属于掌权者的威势,在她面前一下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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