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说,属下也不敢用刑。”
“怕什么,”刘大人冷哼一声,眼睛里有残忍的光一闪而过,“大不了鱼死网破,那账本若是泄漏出去,我们一个也逃不了。都是命,他的命就比我们值钱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刘大人……听起来,仿佛不是个好人,难道,被囚禁在这里的那个大人物竟然是齐王殿下!
许攸惊得险些没从树枝上掉下来,居然敢绑架齐王,这些人不要命了!
她惶恐不安的时候,刘大人已经进了西厢的一个房间,不一会儿,里头便传出闷闷的痛呼和呻吟,虽然隔着一堵墙,但许攸却几乎能百分之百的确定,里头那个被揍得跟猪头一样的家伙就是齐王殿下!
许攸有些担心,但她好歹忍住了没直接进屋,耐着性子躲在树枝间等了有近二十分钟,才终于瞧见那个刘大人沉着一张脸出来了,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没有从齐王殿下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没想到齐王殿下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居然还是个硬骨头,许攸决定以后再也不瞧不起他了。
关押齐王殿下的门又给锁了,许攸一时也进不去,想了想,索性上了屋顶。等那个坏人走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把屋顶上的瓦一块块掀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袋朝里头看。
五花大绑的齐王听到声响也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一人一猫的眼神正正好对上,许攸就瞧见齐王殿下像只虾子似的从地上弹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虽然嘴巴被帕子捂着,但透过眼神和夸张的面部肌肉,许攸分明看出了他内心的无比震惊——
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三个字:亲娘啊!
☆、四十五
他是在做梦吧!是在做梦吧!齐王殿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屋顶上方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胖脸,雪白的猫毛,溜圆而湛蓝的眼睛,还有那紧紧绷着的,故作不屑的小表情,无一不表明那是他熟悉的猫。
可是,齐王殿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它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顺哥儿的宠物猫,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被绑架的屋顶?难道,它是来救他的!
齐王一边汹涌澎湃地激动着,另一边又有个小小的,理智的声音在跟他说话,猫能靠得住,猪都能上树。他沦落到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还不是这只猫给害的!就凭它那肥短的四肢,还是专会吃人豆腐的小嘴巴,能把他给救出去?
除非它身后跟着人!
难道是瑞王爷知道他被人绑架,亲自带人来救他了吗?所以说,这只猫只是来打前阵,真正的救兵还在后头!齐王觉得自己好像想明白了,然后他就放了心,把盈眶的热泪逼了回去,朝上方的许攸点了点头。
许攸一愣,她没想到齐王殿下还挺具有革命的乐观主义者精神,都这种地步了,还能这么淡定,真是跟他平常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大白天的,院子里还有人守着,许攸可不敢贸贸然地下手施救。她轻轻地朝齐王殿下“喵呜”了一声,缩回脑袋,仔细将瓦盖好,尔后又将这院子四周的地形察看了一番,寻找最佳的逃跑线路。
与此同时的京城,那封盖着梅花掌印的求救信已经送进了瑞王府,安安静静地躺在瑞王爷书房的案几上。书房伺候的小童好奇地拿起信仔细看了几眼,有些狐疑地小声嘀咕,“这谁送来的,字都不会写……”
桌上刚刚收拾好,瑞王爷就抱着赵诚谨进屋了。瑞王爷平时并不让儿子进书房,可最近这些天,赵诚谨的情绪特别低落,自从丢了猫以后,就没再见他笑过,起初几天还一直偷偷抹眼泪,现在虽然不哭了,可还是不怎么爱说话,人也瘦了,圆圆的包子脸忽然就削瘦下去,看得瑞王爷很是心疼。
“顺哥儿不是说想来书房找书看么?书架在那边,顺哥儿想要什么书就自己去找,若是拿不到就让父王帮你,好不好。”瑞王爷一脸慈爱地摸了摸赵诚谨的后脑勺,温柔地道。
赵诚谨的情绪依旧不怎么高,低低地应了一声,就在一旁站了,并不动。瑞王爷见他这模样心里头愈发不好受,顿了顿,又耐着性子哄道:“顺哥儿帮父王读信可好?不过,就是不知道你认不认得那么多字。”
赵诚谨抿着嘴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轻轻点点头,走到书桌边。瑞王爷心中稍定,示意屋里伺候的书童将案上的那叠信递给赵诚谨。
赵诚谨虽说上学的时间不长,但他实在聪明,小小年纪倒认得数上千个字了,读起信来啃啃巴巴,却也能听懂大体的意思。他很快就读了两封信,瑞王爷很高兴地表扬他,赵诚谨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一直笼罩在眉宇间的悲伤微微消散。
下一封——呃,伺候的书童微微一顿,犹豫着是不是该把这封奇怪的信先收起来。正犹豫着,赵诚谨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书童慌忙拆开信封,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咦?”书童愈发意外,“是空的,”他道,抬头朝瑞王爷看了一眼。
瑞王爷并不在意,挥挥手道:“别管了,看下一封。”
赵诚谨却不声不响地将信封拿了过去,书童小声朝他解释,“许是有人恶作剧,世子爷不必放在心上。”
赵诚谨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几张贴在信封上的毛毛躁躁的小纸片,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把信封翻了过来。他的目光刚刚瞥见那朵可爱的梅花脚印,身体就已跳了起来,激动得“啊啊——”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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