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美玉连忙辩解:“你胡说什么,我对你爸爸是……”
陈玲玲看了她一眼,谢美玉被她看得背脊发凉,听陈玲玲说:“他爱信,就让他去信吧!我要吃早饭去了。”
陈玲玲拉开门,门外张阿姨夫妇探头张望,陈玲玲走出去,张阿姨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伸出头,探进来,还问陈玲玲:“什么事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玲玲拉着她往她家走:“我爸一大早肝火太旺,流鼻血了!”
“哎呦,大热天的,是加班加出来的吧?你爸昨天晚上修来修去都修不好,最后半夜三更还是来叫了你盛伯伯过去,才修好的。”
陈玲玲:“……”
明明是个三观很正的阿姨,为什么说话这么贱呢?怎么就那么气人呢?
陈玲玲勾住她的胳膊,用跟阿姨一样贱的口气:“阿姨,咱们盛伯伯可是老法师,技术那是没话说的,跟二把刀能一样吗?”
张阿姨听见这话浑身每个毛孔都舒坦:“走了,走了!我给你买了糯米糖角,你肯定喜欢的呀!”
“阿姨最好了呢?阿姨买什么我都喜欢。”
听着张巧云誏里誏声,正在拿着毛巾给男人擦血迹的谢美玉说话很有技巧:“肯定是张巧云这个女人,挑拨离间,带坏了玲玲。”
陈建强想要哼笑出声,这一笑脸上扯得发疼:“她像是被人带出来的坏吗?小小年纪就狠辣成这样,恨不能把我给撕烂了。这个女儿我算是靠望不上了,以后只能指望咱们囡囡了。”
费雅茹擦着眼泪,蹲下,双手放在陈建强的膝头:“爸爸,我永远都是您的囡囡,我只有你一个爸爸。”
“乖囡。”陈建强伸手揉着费雅茹的头发。
第27章
谢美玉今天算是受了惊吓,不过她认为这样也好,今天这一巴掌算是把陈建强和陈玲玲的父女之情打得干干净净。她接下去做的事,到时候陈玲玲出了事,陈建强恐怕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以后就让陈玲玲一辈子毁在那个二流子手里吧!
谢美玉吃过早饭出门,去了单位一趟,想要请一天假,领导假是批了,话却是不少:“小谢,我该怎么说你呢?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你上次请假是什么时候,每个营业员都跟你一样?上班谁上,柜台谁站?这个月最后一次请假了啊?下不为例。”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领导体谅。”
“我也知道,你是憋了一口气,不想让女儿来咱们百货系统,想要把她塞进民航系统,可真塞不进去也没必要勉强,找老费说一句,老费自己的孙女难道安排的岗位还会差?这个系统里,你女儿肯定日子好过的呀!爷爷亲爸都是领导,难道还会吃亏?民航系统靠你爱人?先不说你爱人有没有那个能量?就是他真不真心给你女儿下大力气搞,都不知道。男人吗?想要哄你睡觉的时候,什么事情都答应你,睡过了,还会记得床上说什么了?”
领导自以为是苦口婆心,全是掏心窝子的话。
可听在谢美玉耳朵里,可就不是那样了,可见大家都是想要看她笑话,都不相信她嫁了个好男人,都以为她是在强颜欢笑,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把雅茹弄进民航,才不来吃百货这口受气饭!
谢美玉从单位出来,往娘家那一片棚户区而去。
盛夏时节,九点出头太阳就火辣辣地烤着地面。
棚户区的盛夏尤其难熬,民航新村哪怕是老楼,那也是有公共卫生间,里面也是有抽水马桶。棚户区这里,家里地方太局促,又都是那种老式的民房,一家好几口人窝在方寸之地,马桶太占地方,用的是痰盂罐,每天早上出来倒痰盂,那股子味道日积月累。
在这样湿热的天气下,那真是一言难尽,谢美玉捂住鼻子,快速穿过倒痰盂罐的地方,往里面走去。
走到弄堂里,房子低矮,楼上楼下住了六家人家,每家就分了十几个平米,有了前窗没有后窗,这种天气就跟大蒸笼似的,恨不能把人蒸熟了。
退休的老阿伯坐在竹椅上拿着一把蒲扇摇一摇,谢美玉的妈拿着个碗,拎着个篮子,篮子里是毛豆节,剥着毛豆子,嘴巴里骂骂咧咧:“今天这个毛豆节一点点都不灵光的,里面一半都是空的。”
“谁叫你贪便宜的喽!买这种毛豆节?哦呦!你家金凤凰回来了,又是给你送鸡蛋糕来的吧?”隔壁老阿伯用蒲扇指着谢美玉,那个架势颇有诸葛亮拿着鹅毛扇指点江山的味道。
谢美玉的妈从凳子上站起来,笑呵呵地迎过来:“美玉啊!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你们食品商店发冷饮票了?”
谢美玉被她妈这么一问,真是心塞。上辈子她后来变得跟她妈一样,因为常年都经济拮据,平时舍不得穿,舍不得吃,天天就巴望女儿能给她买点东西来吃吃,女儿女婿也是没钱的人,看见他们空手来,还要带个孩子过来,吃掉她本就不多的退休金。
“没买什么。是我们单位有个结对子帮困的活动,要找一家贫困户进行互助,我想找陌生人也是找,不如找个熟人。”
“是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找我们自家好了。”谢美玉的妈立马就说,“你带着你大哥,要是有的多,把你二哥也介绍出去,好咧,两家都有人来帮了。”
“妈,这怎么可能,人家上面领导要来核实调查的,要是弄虚作假,我的饭碗还要不要了?”谢美玉佯装生气,“所以我就想到了阿根嫂子,阿根嫂子守寡那么多年,一个人养大长发不容易,还要给长发兄弟找对象,接下去还要结婚。要是能帮他们一把?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