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熊海健看了一眼诸蕴佳,“我没那么多想法。蕴佳,你呢?”
“玲玲跟我说,只要美国跟我们建交,就能向世界打开大门,而这个时候国外会对我们很友好,趁着这段时间能出去抓多少就抓多少,尤其是飞机这一块。”
“那我也去。”熊海健嘿嘿一笑。
陈玲玲看着两人,抬头对容远眨眨眼,容远一副,看不懂的表情,听陈玲玲在他耳边说:“孩子长大了,想要媳妇儿了!”
容远被她说得脸一下涨得通红:“胡说八道什么?好好给我看材料,我明天好去交差。”
“我在说壮壮,你红什么脸啊?”陈玲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不会也长大了吧?”
容远侧过头不想理她,陈玲玲拉住他:“你们那里文科好厉害的,里面很多漂亮妹子吧?有没有看上的?处对象不会一次就成功的,可以多试几次,只要守住底线,不搞出人命来。谈谈没关系的呀!”
“你神经病啊!”容远用江城话骂她,一副气急的样子。
“发什么脾气啊?”
“能不能认真点?”容远跟她说,“这么多东西,你确定你能看完?”
陈玲玲只能低头看资料,抬头见他一双眼中似乎,可能,带着幽怨。这个小眼神还真是可怜。
“行了,别怪蒋教授,他也是压力大,我跟你一块儿看完。”
听她这么说,知道自己这回气是白生了,跟她置气,吃亏的永远是自己,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那天他亲妈来的时候,他很难受,她不是还抱着他吗?容远怨她这般若即若离,没有心。
闷声不语看材料。
陈玲玲想着那天诸蕴佳在江城家里问他的话,他也是这样一句:“你别瞎说。”
那天她给了他一个拥抱,后来他们虽然还是一起早上跑步锻炼,他偶尔会看着她,被她撞见就脸红。你特么一次脸红两次脸红,脸红过后呢?就这?
那就慢慢脸红,慢慢无奈,慢慢生闷气吧!
诸蕴佳看容远低头又在看陈玲玲,那一脸气闷的样儿,陈玲玲又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这两个?
她问熊海健:“壮壮,你们学校有迎新晚会吗?”
“有啊!”
“你们学校女孩子比我们多,是不是都能歌善舞?”
“这个倒是不至于,不过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倒是真的。”
“我们的迎新晚会,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除了玲玲跟上一届的师兄合奏的一首《梁祝》略微可以听听外,真没什么节目了。”诸蕴佳状似无意地说。
容远放下了手里的材料,整张脸都不好了,看着陈玲玲:“你合奏什么?”
“《梁祝》钢琴和小提琴合奏,我弹钢琴,他拉小提琴。”陈玲玲回答得很诚实,“新生和老生,男生和女生配合。”
“玲玲是我们这一届的状元,陆金誉是77届的才子,都是宣教授的爱徒。”好死不死,诸蕴佳还说这样的话。
陈玲玲看着他的拳头捏紧,她低头看材料:“这段标红的,我跟你说,这是美国他们对于这种现象的定义……”
容远低头看着陈玲玲,听她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听不听得进去。
诸蕴佳站起来:“壮壮,给我切冬瓜去。”
熊海健站起来跟着诸蕴佳出门,低头问诸蕴佳:“你不知道容远喜欢陈玲玲吗?”
“我知道啊?”
“那你还说这种话?你不是要气死阿远?他喜欢玲玲又不敢说。”
“叫他不说,不说就等着玲玲跑了。”
诸蕴佳做饭,陈玲玲继续跟容远看材料,听他问:“这个陆金誉是不是真的很出色?”
“对啊!他父母都是飞机厂的领导,他坚定信念要去设计战斗机。”陈玲玲对这位师兄挺欣赏。
“哦!”
陈玲玲听他又是一个“哦”,再没有下文了。
吃过饭,不再闲聊,容远收起心神,两人把剩下的资料看完,奶奶也就回来了。
“阿远,今天不太高兴?”吃晚饭的时候奶奶问。
“资料太多,看得太累?”
“阿远,那就早点休息,学校里都是厉害的孩子,你也不要太拼,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奶奶过去跟容远说,“你还是个孩子,慢慢来知道不?”
“嗯!”容远和壮壮一起睡,蕴佳睡在耳房。
陈玲玲和奶奶躺在一起,奶奶问陈玲玲:“你知道阿远最近有什么事吗?”
“刚刚开学能有什么事?”
“小家伙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
“那就闷死他。”陈玲玲笑着说侧身闭眼,一天下来高强度用脑,很累,不过这些东西能够通过蒋教授给到大领导,多累都值得了。
许清璇看着陈玲玲轻微地打着小呼噜。
十七八岁的年纪,少男少女的情怀,许清璇仰头看着头顶的灯,白炽灯上一圈光晕,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自己,和等在校门口那个跟自己说要出去留洋的少年。
到后来,少年成了青年,那一次,她希望他能留下,能跟她一起回到刚刚成立的新华国,而他则是用无比理智的口吻告诉她:“璇,你别傻!这个国家不缺你,但是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激烈地争吵和互相表达失望之后,他终究是去了那个他曾经无数次跟她提到的自由强大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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