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侯少夸赞成恪,被父亲夸奖,成恪羞红了脸。
玉嫣噘嘴:“这些问我我也是会的,父亲却从不问我,只夸奖你,同母亲一般,总是厚此薄彼。”
成侯无奈道:“你多大的人了,还同你弟弟争风吃醋?”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有几分受用。
林氏瞧着身边一对出色的子女,温和俊美的丈夫,这独属于一家人的时刻,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起身给成侯乘了碗汤放到他手边,又给他布菜。
她待下人颇为严厉,对子女要求也多,唯独待成侯温柔小意。
成侯来时用过了饭,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牙著,问林氏道:“玉照可到府了?”
林氏奇怪道:“大姑娘要回来么?怎么没收到消息?”
“是我叫人去接她的,晚些应该回府了。”
长女性子顽劣,被他训斥过后竟跑去了道观中留宿,还一连两日!简直叫他怒不可遏,本应立即叫人接回来的,未出阁的姑娘留宿观里成何体统?
可老夫人表明了万事不管这个孽女的态度,林氏又压根不提,女眷不提,成侯又腆不下脸。
好在今日与魏国公狭路相逢,魏国公提起玉照来,他便顺水推舟麻烦魏国公去接,魏国公倒是个好的,立即答应了下来。
如今他主动给长女同魏国公制造机会,这已然是他的退让。
“我叫几个仆妇去大姑娘院子里好生收拾收拾,这两日潮气重,免得又生了霉味,大姑娘闻不得。”林氏淡淡道。
成侯本就因上次的事觉得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了挑衅,对玉照起了火气,如今听林氏这般说只觉得妻子深受委屈,朝林氏道:“委屈你了,她是被教养坏了,蛮横且半点不饶人,你日后多管教管教她。”
林氏摇头:“那可不成,我要是插手,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说我这个继母苛待前头生的?大姑娘还小,脾气大点也是寻常事,左右您这个做父亲的也多担待着点,再过两年就好了。”
成侯听了竖起眉头来,骂道:“倒还是头一次听说父亲担待子女的,这是什么道理?年纪还小?都快嫁人了年纪还小?我如今越想越后悔,当年就不该把她给了她外家养,瞧瞧养成了个什么样子?这般脾气,把人嫁出去,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
林氏如此也只能应了下来。
成恪听了不免好奇:“大姐姐为何去道观里住着不回府?”
玉嫣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吃你的饭去。”
成侯朝着林氏道:“我今日从官署回府恰巧遇到魏国公,与他交谈了两句,看他有意见眼玉照的意思,便叫他去接玉照回来。等会儿魏国公来府里,你们好生接待着,日后也别分什么男女大防,如今也不像前朝那般古板,有机会叫玉照两人多见见。”
这本不该他一个男人说的是,可若是他这会儿不表明态度,林氏若起了旁的心思。
玉嫣听着这话,低下了头,将眼睛里的情绪掩藏了起来。
林氏听完,面上哭笑不得,知道丈夫的怀疑还没打消,上次原以为他信了自己,感情是只嘴上信,实际搁心里头了。
她连忙道:“前些日子老太太看中了大姑娘,引荐大姑娘入宫,我这心里就惴惴不安,总觉得对不起大姑娘。那宫里到底是吃人的地方,先前我生怕大姑娘被选了去,如今大姑娘福泽深厚,这与魏国公的婚事自然是要提上日程的,侯爷且放心,过几日我来安排两人见见面,要是相处的合适,年中便能安排过六礼了。”
成侯颇为满意的笑笑:“你出身大家,做事自然最是规矩。”
林氏淡笑不语。
玉嫣背脊立的僵硬,执起牙著挑了块火腿煸笋块,一口一口慢慢吃着,不曾抬头。
只成恪一人,觉得母亲姐姐间的气氛奇怪,便是连笑容都有些僵硬。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无非是魏国公的事。
成恪十分机敏,凭着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猜到了许多。他其实早看出了母亲姐姐的心思来,可对着从未见过一面的异母长姐,二姐才是与他血缘最亲近的姐姐,他自然希望二姐同母亲能得偿所愿。
可父亲说的也句句在理,大姐与魏国公才是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有大姐在,如何也轮不到二姐。
成恪皱眉,不禁替二姐姐惋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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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侯当年娶林氏,他有几分迫不得已,先前的妻子貌美,继妻生的着实普通,娶妻娶贤,他自然也未曾嫌弃林氏长相。
可这林氏也并不是个贤惠的,后院的事他少有插足,这些年只两个庶子庶女活下来,成侯心中多少有些数。
是以对着林氏,若非看在一对子女的份上,早没了耐心。
今夜留宿也是林氏意想不到的,仔细算来,约有半年成侯没来她房里了。
老夫老妻,成峤直接躺在了床上,将被子拖拽过去盖到下巴,只露一张头来,眼睛一闭,闭上眼睛打算睡去。
林氏脸有些泛黑,刻意谈起话来,挑着他爱听的说:“今晚大姑娘回来,怕是厨房都关了,饭菜怕是不合胃口,不如明日叫人去往她院子里开一个小厨房。”
成峤仍是没睁眼:“她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小厨房只怕早就开了,母亲既然免了她的请安,你也别叫她来你面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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