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不是嫉妒……?
楚湛的目光从红鸡蛋上移开,看向了白衍:“小白,你为何不说话?”
白衍暗暗深呼吸,不敢如实说话,只能昧着良心,道:“若是小师姐回来,皇上也能轻易有双生子。”
这话悦耳,楚湛喜欢听,如今越看白衍也越是顺眼。
这时,冷川和庄九明前来汇报情况,他二人这一年来一直致力于寻找温舒瑶,每隔一月就定期禀报。
这一次又是毫无所获。
冷川和庄九明垂眸,不敢直视帝王,只觉得内殿威压甚重。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安静了小片刻,帝王的低沉磁性的嗓音,才在内殿悠悠荡开,阴沉极了,像从极寒之地传来。
“朕的瑶儿一日不归来,你二人一日不可成亲。”
冷川:“……”
庄九明:“……”
皇上这是要搞“连坐”?!
*
帝王心情郁结,处理好政务,就去御花园吃茶,白衍陪伴左右。
张莳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皇上长此以往下去,当真好么?
虽说皇上表面上看似并无不妥,但张莳跟在他身边伺/候多年,了解他的脾性,帝王很明显是失了魂呐。
不多时,一女子从小径另一头款款走来,这女子并未浓妆艳抹,打扮十分随意,身边也没跟侍从。
这是丽妃故意为之。
她知道帝王不喜欢爱出风头的女子,如今后宫唯有她和淑妃,而苏家这一年来备受打压,丽妃的母族则截然相反,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帝王二十有四了,不能无后。
朝中大臣也隔三差五觐见,恳求皇上充盈后宫、繁衍子嗣。
丽妃走上前,福了福身子,“臣妾给皇上请安。”
楚湛手持茶盏,幽眸缓缓轻抬,眼底无波无澜,“你是何人?”
丽妃瞬间面色白了白,无比尴尬,她再不得宠,好歹也曾在帝王面前露过脸。
白衍、张莳:“……”皇上真的出问题了!
丽妃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争宠,保持镇定,道:“皇上,臣妾是丽妃。”
楚湛似乎没甚表情,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丽妃大抵猜出,哪怕是继续纠缠,也是无用的,她不敢拿性命冒险,眼下这样的状况,至少她还坐在妃位上。
*
同一时间,淑妃去给太后请安。
一年前从北疆归来,太后就开始礼佛,对淑妃颇为冷淡。
淑妃却还在幻想着,姑母还能像曾经那么疼她,淑妃一番抽泣,抱怨帝王从未踏足后宫,让她受尽了独守空房之苦。
太后看在血亲的份上,对淑妃稍有纵容,她也可怜淑妃同样是家族的棋子,这辈子只怕是毁了。亦如她自己一样。
但今日实在忍无可忍,“够了!不要以为哀家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你真要是有心,就劝劝你父兄,莫要再给皇上添麻烦!”
“你对哀家哭诉有何用?有本事去赢取皇上的心!不过,哀家劝你还是放弃,人要懂得知足,有了滔天富贵,还妄想什么情爱?你起初入宫,不就是奔着荣华富贵来的?如今富贵有了,皇上爱你亦或是不爱你,又有什么打紧的。”
人,唯有想明白了,也唯有通透了,才能好好活下去。
淑妃怔然,双手紧紧捏着锦帕。
太后一语中的。
可她不甘心啊。
她什么都想要!
皇后之位,帝王的宠爱,她都奢望!
淑妃跪在了太后脚下,仰面望着太后,她满面泪痕:“姑母,我不懂……为何皇上不喜欢我?温舒瑶究竟哪里好,这都整整一年过去了,皇上还对她念念不忘?!”
同为女子,太后也曾感同身受,她对淑妃怒其不争,又不忍心斥责她。看着淑妃,她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最终,太后抚摸着淑妃的面庞,幽幽长叹,“傻孩子,这世上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并非只有情爱。世间女子都太傻,把爱情当成了命,实则……在旁人眼中,就是一个笑话。不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如何争取,对方不会在意的。”
“楚家皇室都是痴/情/种,你别幻想了,没用的……”
这些道理淑妃都懂。
可贪心是人的本能。
她什么都想要啊!
*
国师府大办满月酒。
帝王收到了帖子,他携带白衍一起出宫参加酒席。
眼下才刚刚入秋,今年的秋老虎格外厉害,京城的残暑尤在。
帝王车撵上的帷幔是拉开的。
白衍就坐在帝王身侧。
沿街的茶楼酒肆中,不少百姓纷纷张望,如今帝王与白公子的“传言”早已沸沸扬扬,民间有无数版本,甚至有话本专门杜撰了一系列错综复杂的故事。
“这位白公子当真命好啊。”
“白公子入京有一年之久了,比之前俊美多了。”
“我听说,皇上走到哪里,都会带上他呢。”
“……”
白衍身子僵硬,一路尴尬,恨不能把自己的脸给蒙住,他这一生英明,在京城这一年全毁了。
帝王倒是一如既往地从容镇定,面容淡雅,似乎难以有事情能够影响他的情绪,平静的不似真人。
国师府宾客盈门,加之帝王亲临,朝中官员更是殷勤奉承,都想在帝王面前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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