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当即就对着秦筝抱拳道:“娘娘大智,末将这就下去安排。”
如今正值五月底,种一波晚稻来得及。
秦筝点头,又叮嘱道:“耕种只是次要的,还是不可耽误大军操练。”
“末将明白。”
……
林尧是个办事有效的,很快就率大军开垦完田地,播种那日,秦筝亲自去田间地头,当着三军将士和围观百姓的面洒了第一把种子。
在这以农耕为主要生产来源的时代,百姓似乎对耕种有着别样的情怀,秦筝把种子撒进地里,军民仿佛已经看到了安定的那一日,不知谁欢呼起来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大概是见军队都开始种地了,原本不敢耕种的百姓们,回去后也纷纷把自家战乱以来就荒废的田地也重新开耕出来,悉心耕种,整个青州上下都焕发起了生机。
前来投奔的谋臣们瞧见青州这番景象,心中也是万分感慨,擅舞文弄墨的作诗称赞,直把青州夸成一个世外桃源,慕名而来的贤能之士日渐增多。
秦筝却变得更忙了,先前时间紧迫,她只来得及带领工匠们加固主城门,如今有了更多的时间,她还想在城墙外修建“马面”,所谓马面,就是在城墙上每隔二十丈修建的墩台,以城墙为界,向外凸出四丈有余,主要目的是为了防守。
若有人攻城,城墙和两侧马面墙,可对敌军形成三面夹击之势。
而且青州有四方城门,每处的兵力布防不一,为了将来遇险能快速调兵,秦筝还想把城内的主干道规划一下,以四方城门为点,连成“田”字,这样一来,不管是那一处的城门遭到猛攻,都能在最短路径内调兵。
图纸设计好了,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施工,原本老旧的房屋拆迁换成青砖灰瓦的气派院子,城内百姓心中只雀跃得紧,哪里又会有怨言。
对此秦筝还颇为感慨,古人在这方面确实比较淳朴,她刚干工程那会儿,虽然用不着去跟路线规划到的住户对接,却也听过不少坐地起价的钉子户传闻,最初拆迁款笔笔都是天价,后来政策调控后才好些了。
秦筝每天穿得干干净净出门,灰扑扑从工地回去,累得倒头就睡,压根没空去想还在徐州的某人。
接连十天半个月后,总算是又收到了楚承稷的来信。
徐州那边现在也拉起了一支两万余人的兵马,徐州守将去强攻过几次,可惜都是战败收场,如今青州、徐州势渐大,李信那头也坐不住了,派了他长子领兵五万南下来收复失地。
知道又要打仗了,秦筝心里还是有些沉重,不过以如今青州和徐州的实力,哪怕是和朝廷那五万大军硬拼也不一定会输,她开始抓紧自己防御工程的修筑。
林尧跟个老妈子似的,眼见今年青州的秋收有保障了,又开始忧心新收编的将士军服和武器的配备。
他们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军需装备都是自己打下来的,还没掏钱去买过。
青州府衙的那点官银,用于修建城防还勉强够,给三军制军服、打造武器那就是无底洞了。依誮
至于军饷,亏得他们成事不久,上次发军饷时人还没这么多。
在林尧为了下一次发军饷的银子愁得夜不能寐时,行走的军饷来了。
郢州陆家约莫也是通过青州、徐州这两场漂亮战,看到了楚承稷的潜力,这回直接把大房的嫡女给送来了。
意在为何,不言而喻。
陆则被调去了徐州,迎接陆家嫡女的事就落到了林尧身上。
秦筝知道楚承稷那边估计也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了,府衙上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她发火,就连京城陆家人都深居简出了,仿佛是知道她在青州的地位,生怕被迁怒。
秦筝自己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依然在赶工程进度,不巧的是陆家那位嫡女进城那天正好碰到秦筝在城外指挥工匠和将士们修筑马面墙。
她一身素衣弄得灰扑扑的,头上为了方便也没簪什么发饰,楚承稷从两堰山回来后,倒是给她搜罗了足足一箱子的珠钗首饰,但那些玩意戴到工地去可不就是被糟践么。
对面马车里掀着车帘的陆家嫡女点着精致的妆容,珠翠满头,二人只匆匆对视一眼,那姑娘对着秦筝见礼时,扫了秦筝一眼可谓是花容失色,脸都白了,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弄得秦筝有些莫名其妙。
她象征性说了两句关怀的话就让林尧把人送去京城陆家人住的别院,一直到回去时都还有些纳闷,让宋鹤卿派人看着些别院那边。
宋鹤卿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想防着陆家,秦筝懒得解释。
别院那边很快传来的消息,却让秦筝更加摸不着头脑。
据闻那位郢州陆家的嫡出大小姐,当天晚上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还给郢州陆家写了信。
宋鹤卿派人把信给截了下来,捧给秦筝:“娘娘,您请过目。”
第69章 亡国第六十九天
秦筝拿着信愣了愣,偷看别人的信件不道德,可这事关大局……
她犹豫了一下,对宋鹤卿道:“有法子拆开信封不损坏火漆么?”
宋鹤卿知道她是怕这封信无用,那他们截下信件,日后若是叫陆家人发现了,反倒生嫌隙。
他当即找了人过来拆信,探子们为了探得消息,少不得干这等劫信的事,要想知道对方的谋划又不能让对方发现,就只能偷看来往的信件,自然练就了一手拆开信封后不伤火漆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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