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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筝一边穿衣一边点头:“北城门那边的马面墙这两天就快完工了,这时候若是出什么纰漏就前功尽弃了,我盯紧些。”
    楚承稷本是想引出陆家的话题,秦筝这么说,他反倒不好再问陆家的事了。
    他是昨天夜里进城的,城内的改造大晚上的他瞧不真切,但城楼上每隔几丈就点着火把,能清楚地看见用砖石加固后的城墙,周边还新建了几面马面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这些,可不是件省力的事。
    青州地理位置尴尬,全凭元江过境,水运发达,才有了南北贸易,因此早期的城墙修建得格外简易,毕竟这里不是徐州那样的兵家必争之地,又在中原腹部,少有战火殃及。
    “我跟你一道去看看。”她都起了,楚承稷也没什么睡意。
    秦筝瞥他一眼,想着他看过如今的青州城后,或许还会调整兵力布防,遂点了头。
    只不过昨晚出了汗,穿衣服时还是觉着身上黏腻不舒服,秦筝索性唤下人送水过来,打算沐浴后再出门。
    楚承稷听见他让下人送水来房间里,神色有些微妙,但什么也没说。
    秦筝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等发现前来送水的老仆嘴角抿着笑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她一大早就要水沐浴,很容易叫人误会她和楚承稷大清早的做了什么。
    但这种事,她总不能逮着下人同他们解释一番。
    秦筝只得装作个没事人似的地找了换洗的衣物去净房。
    下人见楚承稷也起了,很快送来了洗漱用的水,楚承稷收拾完后坐在矮几旁,翻看秦筝画的工图。
    隔着一道门帘,净房的水声再清晰不过地传入他耳膜,像是无数细线在他心弦上撩拨。
    摆在眼前的图纸是看不下去了,楚承稷抬手按了按眉骨。
    七情六欲,平生妄念。
    秦筝沐浴完出来时,他便进了净房。
    秦筝看出他是也想沐浴,道:“我让下人重新送水来。”
    “不必,将就一下就是了。”说话间他已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比起他们刚出宫那会儿,他身上的腱子肉明显更多了些,脱下衣服后,整个人也从玉树兰芝变得极有压迫感。
    虽然早就亲过抱过了,但除却他之前重伤又感染风寒高烧那次,这还是秦筝头一回如此直观的瞧见他的身材。
    想到他要用自己用过的洗澡水沐浴,饶是秦筝再淡定,脸上也不禁升起几分热意。
    她拿着换下来的衣物正要出去,身后的浴桶里传出水声后,响起了楚承稷的嗓音:“帮我搓搓背。”
    秦筝正想说让小厮进来给他搓,就听楚承稷道:“流民安置得如何了?正好同我说说。”
    这是要边搓澡边谈公事的意思?
    秦筝把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放到一边,绕回浴桶后边。
    “宋大人为官多年,做这些有头绪,我一开始让宋大人负责的这事,他把城中有户籍文书的流民登记造册安顿了下来,那些没有户籍文书的,如何安置还需再商议一番。”秦筝捡起葫芦瓢舀水浇在了他背上。
    他很高,坐进浴桶里两臂还能轻易搭在浴桶边缘,肩背腱子肉盘虬,充满了力量感。
    秦筝给他整个肩背都淋湿了,才开始揉捏他肩颈。
    同楚承稷肩背的皮肤比起来,秦筝指腹的肌肤更为光滑细腻,指尖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推拿揉按着,便是一身铜皮铁骨也能酥软下来。
    楚承稷靠在浴桶沿上,双目紧闭,感受着那双在自己肩背游移的手,喉头微微动了动,好一会儿才道:“没有户籍文书的另行登记,自制文书补发与他们,以防万一,集中安置那批人。”
    秦筝和宋鹤卿商议了许久都没敲定方案,就是怕没有户籍文书的那些人里有混进来的细作,想核实他们身份也不易,楚承稷这个法子,倒是解决了眼下的难题。
    青州官府补发他们文书后,又有名册在手,相当于是把每一个没有户籍文书的流民都打了标签。将他们安置在一起也方便管理,若是不放心,大可在城郊的村落圈出一块地给他们耕种。
    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秦筝心情颇好:“以后再遇到难题,我写信问你好了。”
    楚承稷“嗯”了一声,看似心不在蔫,却已经在盘算,得单独安排个信使给她传信。
    秦筝给他捏了半天的肩背,手有点酸了,停下问:“徐州那边如何了?”
    “董达前来叫过几次阵,被打回去了,如今退守孟郡,应是想等朝廷五万兵马抵达后,一起围攻徐州。”
    董达便是原本的徐州守将。
    他顿了顿,又道:“闵州已被淮阳王拿下,从青州派去支援的那两万人马,只折损了一千余人,不日也会北上和朝廷那五万兵马汇合。”
    沈彦之带兵两万前往闵州,闵州失守他手中兵马却只折了一千,不难猜测他是刻意保留实力,只等闵州失守再回头撕咬楚承稷。
    朝廷那五万兵马,加上董达和沈彦之的兵力,保守估计也得八万往上走了。
    对手从原本的旗鼓相当,变成了多出她们一倍人来,楚承稷嗓音里倒是丝毫听不出惧意和忧虑,他似乎早就在等这一仗了。
    秦筝却做不到像他那般胸有成竹:“有御敌之策了?”
    楚承稷转过身来看着她,眼底是秦筝从未见过的狂意和傲气:“我攻打徐州前,孟郡就已防着我了,总不能让他白防备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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