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好做,用材也很简单,吃多了也不妨事,知道她们三个爱吃甜的,孟晚陶便做了许多,小瓷她们每人吃了三盅才停下勺子。
孟晚陶倒是只吃了一盅。
看着锅里还温着的几盅,她不自觉想起隔壁庄子的那个少年。
他那样子一看就气血不足,秋日里,吃点雪梨盅润润肺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这东西不好带,而且下午过去的时候,还发生了那样的意外,虽说是意外,但猛一想起来,依然感觉怪怪的。
算了。
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过去好了,冲淡一下今天的难为情。
反正她下午带的梨膏糖量不少,够他吃上好些日子的。
正在吃梨膏糖的宫珏,并不知道自己下午时心血来潮的一个试探,害的自己接下来好些日子都没收到孟晚陶的投喂。
他这会儿正心情很好的一颗接一颗不停地吃下午刚得的糖。
李渠其实很不解。
主子并不爱吃甜的,怎么对这糖这般喜欢。
难不成真的中了美人计了?
想到下午那个拥抱,李渠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
宫珏刚吃了一颗梨膏糖,雪梨的香甜,和桂花的清香充斥唇齿间,甜香清润,怪不得那个小丫头走一路吃一路,嘴巴不带停的。
听李渠说,她们今晚吃了白玉雪梨盅,宫珏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东西应该也会很好吃,昨儿她说了给自己送吃的今天就送来了,下午她走的时候也说还会给她送吃的,那……
她明天就会来的罢?
这般想着,宫珏嘴角都扬了起来。
李渠:“……”
李渠:“!!!”
完了完了,主子真的中了那孟三小姐的美人计了!
“主子,”他思量半晌,硬着头皮道:“那孟三小姐举止诡异,完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主子还是……”
宫珏含着糖,声音有些闷:“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会做饭?会烤鱼?会种地?会爬墙?
这话让李渠顿住,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你的担心我知道,”宫珏心情很好地道:“下去罢。”
主子还是很理智的,李渠这便放心了。
他一走,宫珏便放下了手里的折子,从牛纸包里拿出一块梨膏糖,对着烛光仔细打量。
像琥珀一样,微微泛着黄,淡淡的桂花香慢慢溢出,瞧着平平无奇,味道却很不错。
宫珏笑了下,而后把糖吃了。
只不过,他等了足足三天,都没有等来期待中的白玉雪梨盅。
这日,李渠盯梢后回来汇报一天的情况,又听到他说,孟晚陶今日做了什么什么好吃的,他便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天。
结果,孟晚陶还是没来。
怎么回事?
宫珏面色直接沉了下来。
还不来?
他直接让人把已经睡着的李渠喊过来:“你是不是有把人又赶回去了?”
李渠睡得正香,被兄弟喊醒,以为发生了大事,急忙来书房,结果听到主子劈头盖脸这句话,整个人都有些懵。
“没、没有,”他定了定神,谨慎回道:“孟三小姐那日之后,并不曾再来过庄子。”
宫珏面色更沉了,他看了李渠一眼,好片刻,才把人轰走。
从书房出来后,李渠茫然的在院子里站了半晌。
他怎么也没想明白刚刚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末了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在心里纳闷,主子这是……想吃孟三小姐做的吃食了?
可,孟三小姐不来,他也不能把人绑来不是。
要不,他摸去厨房看看能找到点什么不,免得主子总怀疑他在背后搞鬼,怪渗人的。
这些日子,孟晚陶很少在厨房里放现成的吃食,哪怕偶尔剩了什么,也都端去了主屋,没再留在厨房里找小东西,不过她会时不时地往窗台放些吃食。
今日孟晚陶炸了些小鱼当零嘴,窗台上也放了一条。
没在厨房找到吃的李渠,盯着窗台的那条还酥着的鱼,挣扎了良久,最后一咬牙,把鱼包了起来。
等下回去,他把鱼皮剥一下,把鱼肉给主子送去,应当也是不打紧的罢?
第二天一早,孟晚陶就看到窗台上她昨晚放的那条鱼没了,她笑了一声:“贪嘴的小野猫又回来了呢。”
小枣现在每日里都早早起来帮小姐做饭,顺便学习厨艺,闻言笑着道:“那可不,小姐手艺那么好,炸的小鱼又香又酥,莫说馋嘴的小野猫,就是我都忍不住想多吃几条呢。”
做饭这件事,看再多理论,听再多经验,都不如上手做几次学得快,今儿孟晚陶就把掌厨的活派给了小枣,她在一旁打下手。
小枣可激动坏了,切个姜丝都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让小姐失望。
孟晚陶看了一会儿,就对她道:“你不用紧张,就是煮个鱼片粥而已,我们自己吃,就算失手没做好,也没人会说你的,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小枣还是很紧张。
孟晚陶想了想,便到一旁择小葱,没再站在一旁看小枣操作。
小姐一走开,小枣浑身的压力就轻多了。
听着切菜声明显清晰有节奏不少,孟晚陶无声笑了笑。
今儿的早饭是鱼片粥和酱香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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