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又道:“你去睡罢,我没事。”
发生这么大的事,小瓷哪里睡得着。
她在心里嘀咕,公子瞒了小姐这么久,难怪小姐要生气。
只是,公子身为摄政王,之前干活那么勤勉,不辞辛苦,明显是真的很喜欢小姐,要不然他一个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屈尊降贵,来做这些又累又脏的体力活?
还不是因为喜欢小姐,看重小姐。
其实她觉得赐婚也挺好的,她家小姐与摄政王本就两情相悦,赐不赐婚都不影响两人的感情,赐婚了,还能不用再受伯爵府摆布,也不需要操心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以开开心心,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呢。
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小姐生气,她也不敢劝,就在那儿站着。
“小姐,”她想了又想,最后小声提醒了一句:“明日是不是得进宫去谢恩啊?”
之前的封赏的圣旨就罢了,这次可是赐婚。
来传旨的宫人,也没说不用去谢恩了,这要不去,太后怪罪可怎好?
一提这个孟晚陶就头疼。
她一点儿都不想谢这个恩。
但这事又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只能压住满腔不开心:“嗯,明日再说罢,帮我把灯熄了,我要睡觉了。”
小瓷:“……”
看着小姐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她只好不再说什么,过去灭了灯,轻手轻脚出门。
大枣和小枣都外面等着她呢。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屋里,示意小姐已经睡了,她们也先去睡觉去。
三人并不知道这道赐婚的旨意在京城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更不知道太后此举的真实用意是用她们小姐羞辱摄政王,只因着小姐与摄政王之前的情意,心里头有些窃喜。
小姐生气就是一时的,刚刚还心疼摄政王,亲手给他做了饭呢。
这般想着,三人倒也没有多担心。
反正摄政王心里有小姐,有什么事都会给小姐撑腰的,以后他们就是有后台的人了,看这满天下,谁还敢欺负他们小姐!
见三位姐姐都不是很担心的样子,勺子也放了心,抱着两只在厅里呼呼大睡的小奶狗,就跑回了前面院子去睡觉。
孟晚陶今日身心俱疲,再加上伤心也是真,闭上眼睛听着簌簌落雪声,很快便睡着了。
这边庄子上众人都陷入了黑甜乡,隔壁庄子上却是灯火通明。
本就心情不佳的宫珏,听着李渠带回的京城关于赐婚一事的诸多议论,一张脸沉的能滴出水来。
若单只赐婚这件事的结果,李渠是觉得也不算坏事,但此事的出发点和目的,别有用心,就真算不得好事了。
尤其这事还涉及到主子的母妃,只怕……
啪一声。
宫珏手里的茶盏应声而碎。
李渠:“?”
他马上跪下。
宫珏面色森寒,冷冷道:“太后既喜欢热闹,那就多送她点热闹,让她好好热闹热闹。”
李渠:“……是。”
话落,他便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当天夜里,摄政王府彻夜无眠忙着给他们未来的王妃准备礼物时,宫里也分外喧闹。
太后心腹,于总管在睡梦中被人杀了,被起夜的小皇帝看到血腥,吓得昏过去后,后半夜便起了梦魇,一直发着高热。
又是命案,又是惊吓到皇帝,宫里简直人仰马翻。
太后刚睡下没多久,便急匆匆往承乾宫赶,下午以及晚上都难掩喜色的脸,此时难看几看了。
宫珏!
定然是他!
这个疯子,竟然敢在宫里动手,还敢吓皇上!
他这分明是在警告她!
他就这么肆无忌惮?
太后又急又怒,往承乾宫的路上,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已经彻底撕破脸,不能再留他了!要不然,不定哪日他们母子就身首异处了!
宫里遭遇行凶,死的还是太后的心腹,这事明眼人都知道,定然是摄政王的人干的,可没证据,谁也不敢乱说。
禁卫军四处盘查,寻找凶手,皇帝又一直高热不退,宫里都乱成了一团。
偏偏这日早朝,摄政王也告假不来,太后又在守着皇上,大殿内,可谓是群龙无首,原本还因着凶杀案和皇上尚昏迷不醒,都克制着,但慢慢的,两派人便在大殿上互相骂起来。
就在宫里朝堂混乱不已时,一支八十驾的队伍,满载各式名贵珍品,从摄政王府出发,浩浩荡荡出城,前往城郊孟晚陶的庄子。
摄政王府的车架,又如此隆重,本就极扎眼。
满京城都忍不住凑过来看热闹。
这一看,可是了不得。
八十驾的名贵珍品,主街上,一眼都看不到头,全都是是送去承誉伯府城郊的庄子上,给孟晚陶的。
原本昨日就太后赐婚一事凑热闹,等着瞧好戏的众人,看到这排场,登时就傻眼了。
哪怕只是事不关己只旁观的一众人,也都被今日的架势给震惊到了。
摄政王竟然对赐婚一事没有丝毫不悦?还、还这样看重承誉伯府三小姐孟晚陶?
除却知道内情的翌阳郡主,还有赵元秋等人,其他人都快惊掉了下巴。
原本因着宫里出了命案,小皇帝还高热不止,再加上昨日的赐婚,一大早满京城就杂噪不休,但摄政王这些车架一出,所有人的焦点全都集中在了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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