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她,让人对宫珏有什么指摘。
目前自然是大枣最得力,也最妥帖。
这事早晚都要实施,干脆现下就着手 好了。
大枣看了看单子上的安排,虽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
这事小姐之前同她提过好几次,只是之前一直都说的是过了年开春后再办的,怎么……
“现在情况特殊了些,”孟晚陶道:“我身边你年岁最大,也最稳重,就交给你去办,小瓷跟小枣都还小,你平日里多带带她们,尤其是小瓷,让她长长心。”
大枣又激动又开心,她重重点头:“小姐放心,我定然办妥,她们现在也都在用心学,我会按小姐吩咐去做的。”
“嗯,”孟晚陶放下笔:“这是新的三个暖房的规划,你拿着让李婶再去找他娘家侄子柱子,问他年前接不接,什么时候能开工。”
大枣把单子收好一一应下。
“快去睡罢,”孟晚陶打了个哈欠:“睡太晚,明日起来干活没精神。”
大枣笑着应了一声,这才出去。
她走后,孟晚陶又打了哈欠,还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不过她没有去睡,而是喝了半盏茶,继续写她的单子。
事情太多了,她这边宅子用人,城外庄子用工,还有铺子里的生意和人手培养以及安排,还有最重要最要用心的暖房以及辣椒、水果的培育。
现在还得再加一件也很忙很要命的——开山头,种果树,建果园。
她这边在灯下奋笔疾书。
而另一边,守卫森严的皇宫,宫珏也在灯下奋力寻找。
大半夜,摄政王突然进宫,宫里可是吃惊不小,一应宫人纷纷打起精神来,太后这几日受到的打击颇大,现如今皇上都还没清醒,她听人来报宫珏进宫了,更是如临大敌。
结果她严阵以待,正等着若宫珏胆敢用强,她就同他鱼死网破,却等来,宫珏进宫直接去了藏书阁,并没有要他们这边来的意思。
太后面色阴鸷,盯着来回话的宫人:“你说什么?他去哪儿了?”
这两日皇上受惊一直在发热,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太后因着皇上的事,大怒,杖毙了那日伺候皇上的宫人,更因为寻奸细生了魔怔,看哪个可疑,便直接拉出去杖,生怕再发生大内行刺之事。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于公公被杀,与摄政王有脱不开的关系,就连太后也清楚。
但苦于找不到证据。
不仅找不到证据,还因为大内禁军统领是皇后的亲弟弟,皇上的亲舅舅,而被摄政王借题发挥,直接被撸去了禁军统领的职位。
如今大内禁军统领换人,无外乎斩了皇后最后一条臂膀。
她自然不能安心。
尤其是,这两日,宫珏看重孟晚陶的消息,时不时便往她耳朵里钻。
宫珏送了多少珍品与孟晚陶,又是如何火急火燎去孟晚陶那个小铺子里给她撑腰,替她教训承誉伯府的人,还去接她一道吃午饭,饭后手牵着手散步回京城那座宅子里。
太后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以为的羞辱,恼羞成怒,都没再宫珏身上看到。
这就罢了,自己还成了他同孟晚陶之前的助力,这如何不让太后抓狂。
她潜心谋划,好不容易做成这样一个局,只等着宫珏进入圈套,她一箭三雕,让他既失人心,又失权势,却没想到,竟然是她被斩了臂膀!
还、还让皇上跟着受惊,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
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后现在是恨宫珏恨得牙痒痒,她恨不能直接生吞了他!
太后这两日情绪不稳,宫里已经被处置了不少宫人,回话的宫人听到太后愤怒的嗓音,就控制不住浑身发抖,生怕自己也会被太后拉出去杖毙泄愤。
他哆哆嗦嗦:“回太后,摄政王去、去了藏书阁。”
太后眉心死死拧在一起,原本很是清秀的面容也因为愤怒和仇恨,而扭曲,偌大的宫殿里,灯光昏沉,显得格外可怖。
她怒哼了一声:“他去藏书阁干什么?”
深更半夜,大摇大摆开宫门,进宫。
去藏书阁?
当她是傻子不成?
他定是有什么阴谋。
宫人听到这话,额上冷汗都下来了:“摄政王去藏书阁做什么,奴才、奴才不知。”
太后狠狠拍了一把扶手,怒道:“不知道你不会去问?”
太后现在在气头上,比较可怕,可摄政王那可一直都是个杀神,可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宫人哪里敢问这个?
“奴、奴才不敢。”他嗓音打着颤,哆哆嗦嗦回道。
太后大怒:“废物!”
宫人顿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趴在地:“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瞧着他这废物的样子,太后就心烦,她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宫人吓疯了,不住磕头哀求:“奴才知错,太后息怒,求太后饶命!”
很快就有侍卫进来,太后看都不看地上磕头的宫人,冷声道:“无用之人,不必留了,拖出去杖毙!”
鬼哭一般的求饶声响彻大殿,没多会儿便没了声音,宫殿登时安静下来,这份安静中流淌着血腥气,一寸一寸都是令人胆寒的恐惧。
慈宁宫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藏书阁这边可就平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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