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并不需要追究到底。
“上次,程老先生的病,是吃了你的药好的?”
程老先生上回病重,有拜托到他门上。
不过秦州当时出差了,并不在医院,也就没联系上。
等他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往农场的时候,老先生已经好转了。
当时他没多在意,后来听程白芨的意思,也是因为眼前这小姑娘的缘故?
顾念点点头,“碰巧蒙对了,只是运气。”
只要她咬死了不认,对方就算发现了再多蛛丝马迹又如何,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秦州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顾念不想说,他就没继续问。
两个人一块儿在山上走着,时不时摘点药材,难得的和谐,还有些来春游的意思。
顾念其实好久不上山了,这回她大致扫了一眼,山上入口处的草药,被来来回回搜刮好几遍了。
除了一些常见的,几乎没有碰见比较珍贵的。
要找差药材,真的得去更深处才行。
不过这山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两人默契地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往里。
秦州擦擦额头的汗,许久不动难得爬回山竟然还挺累。
他感叹道,“看来找到上次那株天冬,也挺不容易的。”
顾念坚决不承认,天冬是当初偶然碰见的。
她故意夸张:“可不是,走的腿都细了,恨不得整座山都跑了个遍,只找到那么点。”
秦州被她逗笑了,这小丫头真是没什么心机。
这是在跟他邀功?
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之前去农场那回,程老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希望他收了程白芨这个徒弟,带在身边培养。
秦州当时还有些意动,这会儿碰见这小丫头,倒是觉得她更合适。
秦州也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直截了当地问。
“顾念,你要不要跟着我学医?以后再碰见别人问你,一身本事在哪儿学的,就不怕答不上来了。”
顾念心里一个咯噔,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这人不会是猜出什么了吧?
她努力镇定地回望过去,又没在这人脸上看出任何异样。
他好像是单纯给个提议似的。
完全不知道,说出来的话,吓了旁人一跳。
秦州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身上浅灰色的中山装有些皱巴,显得人严肃又有些好笑。
他的眼神很幽深,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顾念看着他,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上回见秦州,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身上的胡渣。
这回再见,发现中间隔了许多天,秦医生的胡渣不止又长长了些,衣裳还皱巴巴的,这是有多久没打理了?
她忽然答非所问道,“秦医生,你是不是还没结婚?”
秦州摇摇头,不是没结婚,只不过现在一个人生活而已。
顾念却以为他是真的没老婆。
顿时有些可怜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顾念眼带同情,“秦医生,你下次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说不定就有老婆了。”
邋里邋遢的男人,是找不到老婆的。
秦医生长得还不错,气质也听出众,改了这个毛病,应该有挺多人喜欢。
秦州摇头失笑。
他要是有孩子的话,估计都有顾念这么大了。
只可惜,世事难料,中间出了些变故,所以到现在仍然孑然一身。
两人一直到下山,没再提那个关于收徒的问题。
顾念以为秦医生只是说说而已。
秦州却想找个时间,正式问一问她。
最后,顾念摘的那些草药,还是被秦州买走了。
拿秦州的话说,反正你都是要卖,卖给他也一样,正好碰见了,他正好买走,也省得她往镇上跑一趟了。
顾念想了一圈,竟然诡异地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心里盼着下次采草药再碰见秦州就好了,这样她连卖这个环节都省略了。
最佳买手秦州,背着背篓回镇上时,还在想。
顾念这丫头怪活泼的,性子也好。
要是真收了这么个徒弟,说不准能帮他把老婆哄回来。
*
李国伟找了钱喜梅好几次,却发现钱喜梅不搭理他了。
不论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似,也不应声,坚决不愿意单独同他说话。
两人之间的感觉,本来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这会儿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厨房里,钱喜梅一个人在洗碗,李国伟屁颠屁颠跟进去。
他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看见手动冻红了,结结巴巴道。
“喜梅,你、你放着我来洗吧?水有点冷。”
就两只碗,没必要推来让去,他话说完,钱喜梅也洗的差不多了。
她随手把碗放在架子上,拿了帕子擦手。
“有事?”
从来稳重、心有成算的人,一下抓耳挠腮起来。
看对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李国伟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钱喜梅冷冰冰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她往前走了几步,别对着他,“好,你说吧,我听着。”
李国伟挠着头,不所措地开口。“那什么......你、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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