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装点屋子,在靠山村的后山里挖了不少野花、草药等,见到正儿八经的兰花,还挺新奇。“我这就去放到屋里去。”
天气冷了,兰花要放在稍稍温暖的屋内,免得被冻坏。
见小丫头跑远了,冯以林搡搡陈越的肩膀,“我们都送东西的,你就没有准备什么?”
秦州闻言,也抬头看向陈越。
程白芨、杜英男两人,端着搪瓷缸子喝茶看戏。
陈越顿觉压力山大,本来就他和顾念两个人,送什么、怎么送都可以,冯以林非得当面点出来。
尤其秦州还是顾念的老师,他面对秦州的时候,总有种面对顾念家里长辈的错觉。
明明他和顾念认识的比秦州早多了。
现在突然低一头。
如此想着,陈越额头不知不觉布上细密的汗珠。
正巧这时顾念小跑着从里面出来,冯以林冲她招手。“顾念快来,你陈大哥有好东西送给你。”
陈越一僵,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周围人扫射过来的视线。
他伸手插进裤兜,把左边裤子里放着的电影票,塞的更里面一点,右手从右边裤袋里掏出一把东西。
“喏,这些都给你。”
男人宽厚的掌心里,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钱票、工业券等等,在阳光底下透着斑斓的色彩。
顾念睁着一双杏眼不解的问。“我、我要你的钱干什么?”
“我、我是说,你最近不是在村里和镇上不停的来回,光靠两条腿走路太不方便了,正巧我攒了不少工业券......”
陈越僵着身子,从手心里这一把东西,把工业券都挑了出来。
幸好他平时发了券,极少用,还真给他凑出一辆自行车的量。
陈越怕她不收,“本来想买自行车给你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钱,这些券已经帮大忙啦,谢谢陈大哥。”
陈越把东西递到她手心里,小姑娘的手软软的,比豆腐还要嫩,感觉自己的手掌大到能彻底把她的手包裹住。
正在这时,秦州好像不小心呛了一口水,“咳咳。”
陈越唰的一下把手收了回来,坐在秦州边山,拿起搪瓷缸子“咕嘟咕嘟”喝水。
顾念:“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呛了一下。”
秦州说完,眼神凉凉地扫了一眼陈越。
陈越脊背一僵,一口水喝得急了,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顾念嘀咕,“怎么一个两个,喝水都不会慢慢喝。”
杜英男啜一口茶,笑道。“因为念念你这里的水好喝,他们都喝太急了。”
中午的饭,当然不是顾念做的,顾念带着人去上回陈越请客的地方又吃了一次。
不过最后也没让她付钱,秦州抢在最前头,把钱给结了。
拿他的话说,当老师的哪有占学生便宜的。
顾念摸摸鼻子,没跟他争这回,想着下回碰见什么好东西,也给老师买,还不会显得太刻意。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下午秦州还有手术要做,把程白芨一起带去了,让顾念把家里收拾好,再过来不迟。
顾念点头应了。
冯以林和杜英男还要回所里,杜英男和顾念约好,晚上陪她过来一起住新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本来还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就只剩下顾念和陈越两人。
“陈大哥,你下午不用训练吗?”
顾念在订被子,陈越没走,就坐在她边上盯着人看,她被他看得背上烫呼呼的就想撵人走。
这时候的被子,都是手工缝制的,被面和里子单独买,天气冷顾念置办的时候,特意给里面的买的那种厚厚的绒,扎针的时候,就很难穿过去。
再加上针比较细,压根使不上劲儿。
顾念咬着牙,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我来吧。”
陈越看她弄得费劲儿,干脆把东西从她手上接过来。
顾念惊讶道,“陈大哥,你会吗?”
陈越没说话,低着头直接上手。
他不像是第一次做,缝的又快又密,针脚还整齐,比顾念前面那些歪歪扭扭的,可强多了。
顾念张着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陈大哥这种一米八几的钢铁硬汉,竟然在这里给她缝被子,下回陈越要是说他会绣花,她也不觉得惊讶了。
陈越抬头,正对上小丫头的傻样,他笑笑不以为意。
“我很早就呆在军营里了,所有的内务都是自己干的。摔了就自己爬起来,要是裤子有哪儿摔破了,缝缝补补的事情,也都自己来,一次二次的缝不好,次数多了,也就好了。”
听陈越这么说,好像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没有家里人陪伴似的。
她有心想问两句,又怕触了对方的伤心事。
“喏,好啦。”
陈越把缝好的被面拿给顾念看,果然整齐又细密,还怪好看的。
他又帮着顾念把被子叠好,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搁在床头,陈越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他和顾念早就结婚了,在这里布置新婚小两口的房间似的。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开。
“晚上睡觉,这床可能不够,记得再上面再加个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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