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令仪忍着脾气, “那你让人把考试推后不就行了?”
秦州:“别的事情我能插手,就是这件事最好别插手,不然所有人都要以为念念是走的后面进去的。”
蒋令仪瞬间炸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等了十几年了,再叫我等个把时已经是在难为我,叫我等几天......”
她别的不怕,就怕有变故,好好的女儿再飞了,可让她怎么活。
蒋令仪不死心:“州哥,要不别让念念去市医院了。”
妻子难得对自己软了声音,秦州心口微动,却还是斥了句:“胡闹。”
从市医院开始,只是念念的起点,这些若干年后全都会化为她的资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给她开间医院不行吗?做什么辛辛苦苦窝在手术室,我让她当院长!”蒋令仪梗着脖子。
秦州:......倒也不是不行?
顾念瞬间头皮发麻:“别别别,我、我还是......先跟你们去京市,等回来以后再参加医院的考试吧。”
犯不着为了考试开间医院,太浪费了。
“念念,其实当个手术室的医生没什么好的......你看看你爸,这么多年干下来照样累死累活......”
蒋令仪挽着顾念的手往下走,完全把秦州抛之脑后,嘴里还不停的给顾念洗脑,想拐她去干别的。
顾念回头偷看秦州,见他面色不变,想来过去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如今倒是适应良好。
收到女儿同情的眼神,秦州摸摸鼻子,抬腿跟上。
看着妻子和念念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的背影,他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眼前这幅场景,是梦里面才会有的画面。
程白芨下来吃早饭的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昨天晚上师娘大哭一场也不知道今天心情恢复了一点没有。
可等他下了楼,见师娘坐在师姐边上言笑晏晏夹菜的模样,还有些怔楞。
一晚上过去,好像一切都恢复如常,非要说的话,就是师娘对师姐好像比以前更亲近了。
小少年挠挠头,难道师姐真的是师娘失散多年的孩子?
“啊,白芨来了。”顾念抬手指向程白芨,见老师和师娘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略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爱意包围的感觉很好,但谁也禁不住一直这么看,她碗里的东西满到快溢出来了,师娘就跟看不见似的,还一直给她添,顾念生怕自己这么一直吃下去,非得把肚皮撑破不可。
“我吃好了,白芨过来慢慢吃,我上去收拾东西。”
蒋令仪立刻警觉道:“收拾什么东西?”
“不是说要一起去京市?当然是准备换洗衣裳啦!”顾念假装没看见她的紧绷,理所当然道。
蒋令仪这才笑笑,“好,那我在下面等你。”
程白芨刚坐下叼了个包子,满头雾水的问秦州,“不是说过几天要考试,师姐这会儿去京市,那考试怎么办?不参加了?”
秦州笑笑,给程白芨盛了一碗粥,“也不是,只是你师姐要跟我们去京市办点事,这回考试只有你一个人参见,你师姐的等她回来再考。”
“啊......”
程白芨呆呆的咬了一口。
原以为只有师姐一个人去,怎么老师也要去啊?那、那这里不就他一个人了?
秦州瞥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医院我带你去过了,这里还有蒋奶奶陪着你,你总不会跟我说会害怕吧?”
程白芨:“不、不怕。”
秦州轻点下巴,“那为师就放心了,我就知道白芨是个能干的,要是我们晚回来几天,家里的事就先摆脱你了?”
“好、好。”
程白芨应了,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老师套路了。
他默默的咬了一口包子,敢怒不敢言。
楼上顾念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些没缓过神,好像忽然从上辈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变成了爹妈手心里的宝?这感觉怪不可思议的。
“咚咚”“咚咚”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念一骨碌坐起了身,“进来。”
“念念,你没被令仪吓着吧?”
站在门口的是满脸慈爱的蒋老太太。
“令仪她就是高兴的,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点希望......你都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蒋老太太忍住鼻尖的酸涩,“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她直说,她会改的。”
谁都看出了蒋令仪的紧张,顾念也不例外,虽然她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但这不影响她体谅蒋令仪的慈母心肠。
顾念乖巧点头,“好,我记下了,现在没觉得不舒服,要是有不舒服的也会直说。”
“哎、哎,果真是我们家的好姑娘,那你先忙,奶奶下去给你弄好吃的去。”蒋老太太又高兴起来。
顾念笑笑,颊边的酒窝和蒋老太太的一模一样,“好,谢谢蒋奶奶。”
*
这天去医院上班的只有程白芨一个。
外头阳光明媚,但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刮似的,小少年探出一个头,有心想说要不他也不去了,回身看见秦州的目光,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上班去了。
同样在冷风中翘首以盼的,还有吴景杰。
好不容易等到老师回来,吴景杰虽然嘴上不说,早上却起了一个大早,蹲守在医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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