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等张嫂回来,让她拿艾草好好熏一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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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建元刚从大院里离开回到宿舍,来不及喘口气,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又急又快,他草草换了身衣服,起身开门,“怎么这么急?你......”
“好久不见,谭医生。”陈越身姿笔挺的站在门口,轻轻颔首。
“啊......是、是你来了。”
陈越扯着嘴角一笑:“我怕我不亲自来一趟,谭医生忘了自己能回来的原因......不请我进去,是想在门口聊这件事吗?”
谭建元没奈何,只得把门打开,让陈越进来。
谭建元确实是这所医院的医生没错,但因为后面出过医疗事故,被人从手术室的名单上踢下来,又因为家里人爱赌博,欠下一屁股债,从此以后东躲西藏,再没回过医院。
如今可以在站在这里,重新做回医生,完全是陈越的功劳,陈越还承诺事成以后,会给出一大笔钱,彻底帮他摆脱债主。
至于陈越当初为什么选中谭建元,只因谭建元的长相像极了当初元江雪的丈夫,但因为皮肤白皙和自身教养的关系,比元江雪的丈夫又强上了不少。
陈越把谭建元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我叫你去勾搭元江雪,没让你假戏真做,当初我们是不是说好,只要找准角度拍上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就行了?”
陈越确实不喜欢陈忠延,觉得他这个父亲当的不合格,但也没想过要真给亲爹带个绿帽子,本来找谭建元就是为了揭露元江雪的真面目,不想这两人还假戏真做了,如今不用他说,整个军区大院谁不知道这女人的这面目?
“这、这其实不关我的事......是元江雪太热情了......”
谭建元一开始也拒绝过,但是这女人手段太多,红唇微启、身姿曼妙,他就是想不心动都难。
“叫你拍的照片都拍了吗?”
“拍了拍了。”谭建元起身在不大的宿舍里翻找起来,在平时放衣服的包裹底下找到了一沓照片,临交给陈越又犹豫,“元江雪最后会怎么样?”
陈越扯扯嘴角:“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工夫管元江雪,这是真有感情了?”
元江雪还真是把男人的心思把的准准的,明明谭建元是他这头的人,竟然也快被她拉拢过去了,要不是他今天上门,说不定什么时候谭建元被策反了都不知道。
“老老实实把东西收拾好,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接你,换个地方就好好做人吧,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陈越略微把照片翻了翻,懒得看谭建元的表情,起身就走。
等人离开了,宿舍的门“哐”一下关上了,谭建元还有些没回神,他原地怔了一会儿,不知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抓了几张钱票夺门而出......
他得给元江雪报信去,不管怎么说他们两好过一场,这通电话打完,算是尽了最后一点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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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玲被沈淑文送上火车还有点懵懵的,身边只有哥哥的战友陪着,去的又是陌生的地方,她想想都有点慌。
小战士瞧出了她的紧张,笑着安抚,“别怕,我听陈团说,要把你送到海市,说是很熟悉的朋友家,你应该也认识才对。”
“海市......”
火车上的太急,许多话都没来得及说清楚,陈玲这会儿听见“海市”两个字,才反应过来,他们在海市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念念姐,这是要让她去念念姐家里住几天?
本来还丧眉耷眼的小姑娘立马欢快起来,还有精神晃着小脑袋四处看。
小战士见状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姑娘不哭就好,要是哭起来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三天两夜的火车,一路相安无事,等到站时陈玲又有点紧张了:“小哥哥,你说念念姐会来接我吗?我哥有没有给她打电话呀?”
“你放心,陈团肯定不会忘记打电话的,说不准咱们一出去就能见到人了。”小战士扛着行礼下火车,头也不回道。
陈玲乖乖点头,十来岁的小姑娘娇怯怯的跟在小战士身后,半步都不敢远离,只因火车站的人实在太多了,稍不注意走散了,有她哭的。
小战士回头见她老老实实跟着,才略微放了心。
两人才出站台,就见不远处有个姑娘身影瘦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布拉吉,和陈玲身上这条一模一样。
陈玲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努力挥动手臂:“念念姐,我在这里!”
这大概是她头一次这么大声说话,响亮的叫喊声,压过了火车站的嘈杂,顾念转头一眼就看见了两人。
“玲玲,是玲玲,在那儿。”
秦州颔首,他也看见了,跟着女儿快步向前走了几步,见小战士背的东西多,顺手帮小战士把东西搬回车上。
小战士仔细确认过来接的人身份,确实和陈团说的一致,才笑着告辞,“同志,我得回去了,我们团长还等着我汇报工作呢!”
秦州热情相邀:“去家里坐坐,再不济吃了午饭再走,火车上能有什么好吃的?总不能几天几夜的火车坐完,再接着坐。”
小战士漆黑如碳的脸上咧出一口白牙:“不去了,这都是常事。同志,陈团说拜托你们好好照顾玲玲,过几天他会亲自来接的。”
见小战士执意要走,秦州知道对方有任务在身,没多纠结道:“好的,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玲玲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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