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将箱子贴放在身边,死死摁住开口。
乔筠回来时就看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护着身边的箱子,“这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他脱口而出。
奇奇怪怪的,乔筠俯身牵起他的手,拿棉签给他擦拭伤口,吐槽道:“用脚踹多好呀,疼他不疼你。”
“只是小伤口。”
“染上精神病怎么办!”
乔筠专注地涂着药水,纤细的手透着凉意,白净的小脸上还有一丝病态的余韵。
他问道:“你说没有吃不好的东西,那为什么不呼救?”
“身体不舒服,喘不上气。”乔筠没当回事。
方以荇看她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斥道:“身体是你自己的,我发现你总是突然的不舒服,手也很冰,突然发烧,突然昏倒,包括这次的‘喘不上气’……有去看过吗?”
“就是偶尔会那样,不要紧的。”乔筠心里偷偷骂着系统,都是这货整她的。
“对了,你刚说那人是我以前楼下的保安,我突然想起来,沈毅帮我搬家那天,好像也有一个保安来碰过他的车,你最好打个电话给沈毅。”乔筠见识过那些狂热‘粉丝’的手段,装追踪器的人不在少数。
方以荇听言立马给沈毅打了电话,果然在车尾底部找到了定位器。
沈毅一路驱车赶到警局,他还没走多远呢,怎么就又是定位器,又是闹到警局了!开始以为是方以荇出事,闹了半天是因为乔筠。
“我还没拆呢,让警察来弄吧。”
沈毅找来警察交代了始末,保姆车的底盘下一个小盒子隐隐冒着红光。
警员拆下定位器,叹气说着:“那小子死活不肯说得原因,估计是怕多一条罪名吧。”
方以荇反驳道:“不是,他是想出来可以继续跟着乔筠,麻烦你们务必给他再加一条侵犯他人隐私罪。”
警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的追星他是搞不懂了。
沈毅听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死变态!”
这边算是立了案,后续会有律师起诉他,也算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重新回到蓝庭,方以荇寸步不离的跟着乔筠直到上楼,在她准备回家时,他拉住了她,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方以荇说‘重要’,那一定不是小事,乔筠没多考虑就答应了。
她再次来到这个略显压抑的家中,嫌弃地说着:“家里死气沉沉的……”
“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方以荇捧着手里的纸箱,像烫手山芋一样,塞进仓库,藏得严严实实。
角落里一个有些落了灰的木盒被他取出,他仔细的拿湿巾将它擦净,脏兮兮的乔筠是不愿意碰的。
他将木盒放在茶几上,沉默着打开,一本老旧的相册和一些复杂的资料。
见他有一瞬的局促,乔筠俯下身跪坐在地毯上,贴着他坐,她知道方以荇大概是要和她说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是我哥哥。”
他翻开那本相册的第一页,温婉恬静的女人抱着两个穿着打扮都一样的奶娃娃,笑得很幸福。
乔筠瞬间想到那日他碰倒的相框,那个缠满绷带的男人……
“他叫方以荇。”
方以荇弱弱的声音,在乔筠心里却是重磅一击,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真的方以荇?
“那你……”
“我也叫方以荇。”
乔筠已经迷糊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慢慢翻动着照片,兄弟俩慢慢长大,自始至终都一模一样,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从表情的细节上能稍微分辨出一点不同,一个更加阳光开朗,一个变得日益淡漠。
“那个家里都是双生子,只能活一个,换句话说,只能在公众场合出现一个人。”而被允许外出的,就是他哥哥,方以荇的手翻过一页,上面的小男孩在片场里热情演绎,表情生动开朗。
方以荇是童星出道,她记得。
“但是出了一个异类,我哥哥,他热爱表演,家里也同意了。”他的手在翻到某页时渐渐收紧,“他一炮走红,却因为一些事伤到了脸,他觉得是我的错。”
方以荇忘不掉,病房里带着呼吸机的人微睁着眼,强制他拍下合照,用几乎听见的声音恶狠狠地对他说:
“以后你就是我,带着这个照片,每天想想你对我做的事,给我继续装一辈子,直到我回来那天。”
每一年,他都会被叫去疗养院和他合照,甚至要求他将照片摆在床头,日日给他回传照片检查。
他哥哥需要他时时刻刻铭记自己的错。
他不爱笑,可作为方以荇必须笑。
乔筠的表情掩在长发中,突然一下冲入他的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相框,几下拆出照片,愤慨地说着:“不许传!他怎么那么坏啊,我撕咯!”
也不等他答应,乔筠像是下了狠手,将照片撕得稀碎。
方以荇无奈地将她拉到身边:“你都还没听完始末,如果是我的错呢。”
乔筠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方以荇看照片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大狗狗,让她忍不住扑上去,一把将他抱住。
“我就偏心。”
方以荇悄悄扬了嘴角:“那如果我还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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