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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阮烟,彻底解决了原主的感情线,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许是轻松自由太久了,对危机便没有那么敏感,日子越过越好,在邑镇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事业亦混得风生水起。
今儿是寒露时节,马上就要大寒了,是以人们赶在那之前急忙定制厚实的冬衣,以免届时挨冻受寒。
正巧呢,她最近得到一个灵感,于是画了一款新衣的线图,让人送到裁缝娘子那儿去。
几番商讨修改,最后一款束腰修身的皮草大衣新鲜上市,同时又制作了一系列相应的精美配饰,以求与衣裳相衬,达到优雅贵气的效果。
新衣的定向很明确,拒绝冬季肥厚臃肿,女儿家也要穿出春秋时节的纤瘦美感,并且足够保暖防寒。
阮烟雇请一名身材好气质佳的年轻女子穿起新衣,充当模特到店铺内做展示,见衣裳精致美丽,剪裁贴身,显露纤细楚腰,同时兼具保暖功能,那些女客一瞧,两眼发光,自是争抢着预定不提。
阮烟既做男儿身,便随着化名为“耳元”,是邑新晋火热的生意人。
有女客见她长得俊俏,颇合心意,便羞答答地央了媒婆上门说媒。
阮烟浑然不知自己做男装打扮,也能被人家姑娘看上,当媒婆上了门来,喜滋滋准备问她抬平妻的事,目光相碰,处事不惊大方得体的金媒婆顿时瞪大了眼,惊掉了下巴。
“你……”话还没说出口,便听阮烟打断她,特意请她入门喝茶慢慢聊。
显然,这金媒婆是个道行高深的,一眼就看出她男装之下的女儿身。
金媒婆喝了一杯热茶压压惊,而后细细打量起阮烟来,发现她男装如此俊俏,那若是换上长裙玉钗,那岂不是要美上天去?当即把来此初衷抛到脑后,对阮烟道:“姑娘生得秀美,又因出门做生意,成日抛头露面的,自然是要扮作男装的好。可是你可想过,将来也是要嫁人生子,男装穿不得一辈子的?”
阮烟哂笑,笑盈盈道:“大娘不会是想为我说媒,给我说亲吧?”
金媒婆拍手,“正是!”
打量着房屋的布置,只觉得这女子品味甚是不错,这面上的言语谈吐,也是可观得紧,并无那些个商户女子的市侩小家子气,当下觉得她愈发地可心。
“姑娘你是个会做生意的,应当也听说过锦陵的柯家吧?那可是经商世家,柯家人不管年纪多小的,都会拨打算盘。”
阮烟颔首,这锦陵柯家,她是略有耳闻的。笑着看金媒婆,莫非,这位大娘想给她牵那柯家的红线?
只怕她现今小小的一个商女,那首富人家怕是瞧不上。
金媒婆仿佛洞悉她的想法,笑着说:“姑娘莫要妄自菲薄,他们柯家全不缺的就是银钱,自然不会是嫌贫爱富那等德行。有句话说得好啊,越是短缺的,就越是追求那缺少的,所以啊,家世背景在柯家看来,都是次要的。”
阮烟心里暗道,不是有个词叫多多益善嘛,本来已经充盈丰盛的,也希望得到更多。
眼下正清闲着,她也乐得跟金媒婆嗑叨几句,“不知大娘要给我介绍的,是柯家的哪个公子啊?”
金媒婆眼睛发光,用激动的语气说:“柯家大房的公子少爷们,不是成了家,就是定了亲了,是以咱们给你介绍的这个,是二房的三少,年方二十有八,单身!姑娘我可告诉你了,这位三少手腕了得呀,经商手段比他们父辈的还厉害,柯家太爷属意的家族继承人,便是这位三少了!你可知多少姑娘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柯家大门,专做柯三少的老婆小妾呢!”
阮烟用怀疑的眼神瞅着滔滔不绝夸夸其谈的金媒婆,那柯三少爷,要真那么抢手,何时轮得到她这个外地来的姑娘??
轻啜一口茶,阮烟轻飘飘提出一个问题,“只是好奇,那柯三少既这般出色,怎的二十八岁还没娶妻啊?”
在这个男子十五岁就可以娶老婆生孩子的时代,二十八岁的黄金单身汉,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在里头吧……
金媒婆霎时一个尴尬,拿粉红帕子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讪笑着,心里嘀咕着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竟是这么个精明忽悠不得。这句话问的,也太一针见血了点。
她望着阮烟讪笑着,“姑娘……”
阮烟微笑,“金大娘,您虽然是个拉皮条的,但多少有点职业道德好吧,男方的底细不好好清楚交代了,那可是害人坑人哪。”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金媒婆肥硕的身子扭了扭,笑容愈发真挚,“柯少爷没什么毛病,就是有点克妻。”
阮烟一脸问号,克妻这么危险的事,能叫“有点”吗??到底克没克死倒是说呀,什么叫有点。
阮烟心里隐有猜想,试探道:“敢问这位,他娶几次老婆了?”
金媒婆诚恳道:“也不多吧,就三次。”
阮烟:“……”
金媒婆察她面色风起云涌地变化,赶忙道:“姑娘啊,你听我解释啊!那三个新娘子,都还没进柯家的门呢,就死在外面啦,所以这不能怪在三少爷的头上呀!”
阮烟摆手,“罢了,我最是贪生怕死,还是保命要紧。”
金媒婆:“……”
被送出门时,金媒婆撂下话,“‘耳公子’啊,你拒绝咱们的这门亲事,有一天你准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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