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唆和帮助赢明逃婚,根本不是看不上侄女,恰恰相反,他想代替赢明娶褚长扶。
那句‘她不配’,应该是‘他不配’才对。
“喜欢她为什么不早说?”他厉声问。
“你有问过我吗?”赢玉吼的比他还大声,“大哥逃婚你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已经让二哥顶上,好不容易二哥逃婚,你宁愿让褚长扶嫁牌位也不嫁我,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爹?”
赢越峰也怒了,“这事能怪我吗?你自己看看你干的那些事,哪件不让人误会?”
“你在老二院里说她坏话的时候,我那侄女就在一旁听着。”
褚家的传送门是道器,有至宝掩盖,平常人很难发现她的踪迹,赢玉又是个粗心的性子,全然没有注意,说了她一晚上的坏话,他那个侄女就听了一晚上。
“你舍六张万里遁符护送赢明走的时候,我那侄女也全程观着,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你看不上褚长扶,你要我怎么办?打断你的腿把你囚起来强行联姻吗?”
赢玉:“……”
他脸色白了白,没有料到。他在说褚长扶坏话,护送赢明出城的时候,褚长扶就在一旁看着。
那还不恨死他?
他把人家的未婚夫送走了。
他捏了捏腰间的长剑,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很快松了手,抬脚刚要离开,又被喊住。
“去哪?”赢家主怒视着他。
赢玉脚步不停,“去赔她一个夫君。”
赢家主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三书六礼是什么吗?聘礼要多少抬吗?举办婚礼要什么步骤吗?”
赢玉一愣。
他还真——一个都不知道。
“不懂就回你的窝去,”赢家主咬牙,“等着!”
赢玉眨眨眼,心中略微有些吃惊。
这是妥协了吗?要给他娶褚长扶了?
一丝丝喜悦登时染上眉目,没高兴多久已然清醒过来,“不娶,我要入赘。”
他扬起一边嘴角,露出森森白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吞褚家的产业,得褚长扶手里的天材地宝。”
赢越峰取下腰后的鞭子,又想抽他,还没来得及,已经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人阻止。
姜氏上前一步,将他挡在后头,自己跟儿子解释,“玉儿,你误会了。”
她知道赢玉为什么会这么说,是从老二那里得知的。
“娘之所以跟老二那么讲,是因为那孩子眼皮子浅,不这么说他不会答应联姻的。”
她接着道:“你父亲跟褚家主是真心的,俩人不知互相为对方挡了多少刀子,关系极好,远非那些物质能媲美的。”
她还有话,“你爹要是真的想吞褚家的财产,今日就不会答应退亲,认她为干女儿了。”
干女儿这个身份,只有小辈得老辈的好处,没有老辈得小辈好处的道理。
既近又生疏。
“你知道我们家的聘礼是什么吗?是赢家最近开采的极品矿脉。”
赢家拢共就只有两条极品灵脉,一条大的镇压府邸,一条小的是最近刚得的,赢越峰想拿那个做聘礼的时候她还犹豫了许久。
那条矿脉对赢家来说也很重要。
赢玉摸了摸眉心的玉珠,因为得的轻易,他从来不觉得这东西珍贵,但等他独当一面,回馈宗门时,才晓得一条灵脉有多难赚,他要参加不知道多少场大型秘境历练才行。
原来赢家并没有轻视褚长扶,也没有贪她的东西,相反愿意用极珍贵的灵脉为聘礼接她进门。
虽然如此,“我还是要入赘。”
越是不让他入赘,他还偏要这么做了。
他这个人就是拗,喜欢跟人对着干。
姜氏扶额,“玉儿,你可能不懂,我那侄女其实天赋并不比老大差,相反还胜了许多,之所以修为一直不如老大,是因为自小就是独生女,肩上的担子太重,拖累了她。”
“只有放下担子,她才能浴火重生。”
“而且你以为她会一直待在衢州吗?我那侄女是个有野心有抱负有心机的人,表面看着不动声色,现下心里该是想着怎么为全族报仇,她待不了多久,如今不过是在找个信任的人接手褚家,她好放手大干而已。”
“我们赢家叫她失望了,你爹是迫不得已才答应认她为干女儿的。”
她看了赢玉一眼,加了一句,“就是个口头承诺,现下改口还来得及。”
赢玉微愣,这些弯弯道道他还真不知道,不爱动脑的人这辈子的智慧都用来追褚长扶,结果无论干什么坏事,都被她观的清清楚楚,一丝不漏。
“你愿意也好,也许赢家这次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她感叹,“年轻人终还是要出去闯荡的,守着这堆烂摊子,猴年马月修为才有进展,她如何才能报得了仇?”
赢玉沉默了,竟觉得她说的有理。
姜氏试探地朝空中招了招手,唤他下来,“等你跟她成了亲,她愿意留,你就陪着,亲自监督赢家有没有私心,她想走,你也跟着,历练变强也好,报仇雪恨也罢,你都与她一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成亲,一起,两个人……
这些话可真悦耳啊,叫他看那女人都顺眼了许多。
赢玉望了望她,片刻后有些不情不愿地从空中下来,朝那个女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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