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太早,现在就走时辰不对,只能哄一哄赢玉了。
赢玉一噎,手本能的捏紧了剑柄,不太服气,又怕真得不到祝福,想了想,松了指头,将手垂在一旁,掩在袖子下,不满道:“这样总行了吧?”
果然只要有‘褚长扶’三个字,就能制服他。
“还不成,”伏裳趁热打铁,“要陪大家玩开心了,得到大家诚恳的祝愿才可以。”
赢玉:“……”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他抿紧了唇,表情严肃。
伏裳一看他那个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七八成考虑着突然出手,干掉她的几率有几成?
很早之前就看她不顺眼,只要她掺合的事,赢玉肯定唱反调,可让他逮着机会,俩人离得这么近。
伏裳提醒他:“想想褚长扶……”
赢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伏裳提褚长扶的次数很多,回回都在关键时刻。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弱点貌似被发现,还被拿捏住。
就像蛇被打了七寸一样,叫他整个人蔫了蔫,由内到外散发着郁闷的气息。
伏裳太狡诈了。
***
褚府深处的一间屋子里,褚长扶坐在梳妆台前,还在不紧不慢地挽发,外头赢玉开始跟人比射箭,没听说过他射箭,以为会是他的弱项,另一人信誓旦旦说要胜过他。
赢了他就是赢了开元大陆第一天才云云。
依着约定,双方都不能使用法术和真元,全靠技巧,一共十箭,越来越远,谁射中靶心的次数多谁赢。
明艳的少年勾着唇,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来,长臂展开,白净的下巴高高一扬,唰的一声箭羽飞去,正中靶心。
少年确实不修箭术,但天生就是战斗狂魔的人在这方面一通百通,毫不费劲击败了对方,取得头拔。
在褚长扶的意料之中,还小的时候教的所有功法和武技,只要施展一次,赢玉铁定能记住,且举一反三。
射箭根本难不住他。
褚长扶开始插簪子时,那边已经到了第二关,是跟褚家有生意往来的公子哥们,要踢蹴鞠,是一种民间的游戏,赢玉怕是听都没听说过,就是故意的,想赢他。
然而没听过,不代表不能现学,赢玉在玩上面天赋也很高,只片刻而已,已然掌握技巧和规矩,恣意穿梭在草坪上。
一抹嫣红的身影亮眼又招摇。才十六岁正是好玩年纪的人,方才还不愿意、吓唬堵门的、只想快点接亲,这会儿兴致勃勃,瞧着都不愿意结束似的。
不过少年心中还是有些分寸的,及时停下来,到了第三关。
是酒局,谁喝得多谁赢,本来这个赢玉应该没有优势,才沾酒多久,跟人家几百年的老酒虫不能比,然而那人好死不死挑中了神仙醉。
少年虽然喝酒的时间短,但是一来碰的就是最烈的神仙醉,日日泡在酒罐子里。有一次嫌一小壶一小壶的上不过瘾,潜伏进酒窖里,喝了好几坛子,感觉差不多了丢下灵石想走,吧唧一下醉倒了。
载进酿酒的大缸里,不知是人酿酒,还是酒酿人,就这么泡了几天,后来被发现时还吓了人家一跳。
因为身份特殊,也没人敢动他,最后发了消息到主玉简上,褚长扶告诉他们不用管,酒醒了自己就起来赔钱了。
赢玉这点还是好的,该承担的责任不会跑,虽偷摸着进来,但留影石上显示的清清楚楚,喝多少给多少灵石,一点没错。
说起来他都醉成那样了还能记得喝了多少给多少,一点没多掏,真不愧是抠门鬼啊。
再怎样涉及到灵石都清醒了。
当然在打架面前,灵石也只能排第二,不打架的时候灵石就是第一。
那回褚长扶明着赶走了众人,实则并非完全不顾赢玉,用任意门跨越进酒窖,捡了个醉醺醺,泡的湿淋淋浑身泛着酒香的少年。
将少年搁进楼上的客房里就走,少年马虎,大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自己回来的吧?
练了几个月的酒,又是最擅长的神仙醉,不出意外胜利的人是赢玉。
虽然赢了,但走来的脚步轻浮,看着被灌了不少酒。
三关过去,还有人要比其它的,少年摇了摇头,不肯,脚下坚定且固执的朝这边走来。
他们玩玩闹闹,一局又一局,早就过了巳时,现下是未时。
这么久,褚长扶也早就收拾好,左右闲着没事干,一边拿了本书看,一边神念笼罩在外头,瞧少年一关一关过关卡。
也挺有意思的,看到了不一样的赢玉,更拽也更傲。
褚长扶放下书,离老远便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动静,赢玉被人拥护着,众星捧月一般行在廊下。
砰!
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一股子浓香浓香的酒气登时铺面而来,赢玉怕是有些醉了,又想从窗户进,经人提醒才下来,绕了些路,正儿八经走的门。
站在门口时愣了许久,被人推搡着进屋的。
褚长扶没嫌弃他一身的酒气,和醉酒后略显迟钝的表现,主动从寝屋走出来,撩开垂下来的红色珠帘,挂在一旁的凤簪子上,伸出手,要赢玉拉着她。
少年不知是紧张还是如何,莫名不复方才的意气风发和桀骜不驯,自信与从容也掉了不是一星半点,乖乖地照做,听话的从大红衣袖下举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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