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玉点头,照旧将手腕递去,叫褚长扶握住,手拉手一道穿过任意门到达豫州。
只知道大概的位置,不知道具体的,问天道和世界之源,二者皆不肯说。
【天道和世界本源不可插手人间之事。】
褚长扶挑眉,“那之前还在秘境下做手脚?”
这是做完就不认账?还是笃定他们能找到人,亦或者说,天道无情,其他人死不死无所谓,只要最后祂们还在就好?
【我们只是选出大气运者和大毅力者,除此之外他们想干什么,和谁对抗,与我们无关。】
说来说去还是有自主意识,不想死,钻漏洞的借口罢了。
“那些人关系到世界存亡,也与你们无关?”
褚长扶一一与祂们掰扯,“你们知道我们的世界是一本书吗?在书中那三个人成功了,天道和世界之源包括生活在上面的万千修士均灭。”
“没有那些修士的帮忙,我们不一定对付得了那个人,对付不了那个人,他们三个联手,我们更奈何不得,我们不行,原文里的剧情就会发生。”
四下一片寂静,没人回话,过了许久许久空中才再度飘出字来。
【大气运者心想事成,也许你应该为自己占卜一卦。】
褚长扶明白了,也无需选择复杂的,找一根棍子,支起来,朝哪边倒,就去哪边。
她准备好‘棍子’,一丢手,啪的一声,‘棍子’摔了下来,面朝西。
“去西面。”
俩人化为两道光彩,一红一白朝西面而去。
***
豫州极西的偏僻林间,一块与四周明显不太一样的天地忽而裂开一道口子,有几人破开领域逃了出来,各个周身带血,容姿狼狈,却也顾不上,抬手一道炮仗冲天,宛如烟花一般瞬间炸开,五颜六色的漂亮色泽在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穹苍。
这是任务失败后的烟花弹,他们想告诉其他人,大概——可能无法斩杀那个人了。
他十分之强,且手段颇多又诡异,纵使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联系上外面的阵法自爆,破了领域而已,根本杀不了他,反而还有可能——被他杀。
十几人刚落地便默契的分开,各奔东西叫那厮只能选其一追上,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就算杀不了他,也不能让他去阻碍另一边,那些要献祭世界的阵法基根必须毁掉。
只要那边成功,三个疯子依旧无法抽取世界之源,献祭世界。
众人一鼓作气,刚要逃开,却见头顶有什么盖下,天地和原本的天地色泽依旧差了些,如同一个虚幻和现实的连接处。
怎么会?
没跑出去吗?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人从破开的领域里走出,双臂张开,哈哈大笑,“你们不会以为自己已经逃出来了吧?”
他嘴角高高扬起,“我就喜欢看你们燃起希望,又绝望的表情,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计划我们也全都知道,看你们白忙活,最后功亏一篑很开心啊,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乐子,哈哈哈哈哈。”
天空中一时尽是他嚣张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直入心底,就算捂住耳朵屏蔽五感也能听到,尖利又刺耳,十分难听。
众人在触碰到大型封锁阵法后,不得已又退了回来,这次比之刚刚,面色更加惨白。
他们聚在一堆,看似呈现包围圈围住中间那人,实则是中间那人困住了他们。
在对峙良久后突然有人大笑,“都是一群行将就木的老人,怕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此行九死一生,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来了,皆因这里是——他们的家啊。
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弟子和家人,家族与师门,所有人赖以生存的地方。
“对啊,我们已经老了,死就死吧,至少要在死之前,给儿孙后辈清理一个大毒瘤。”
“总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已经比不上后浪,今日我们这些前浪,便做一件叫后浪惊掉下巴的事吧。”
“前阵子我还听人说,咱们这些老头老太婆既占资源,又占权位,叫他们小辈出不了头,也罢,是时候给他们挪位置了。”
“家在人在,家亡人亡,拼了!”
十几位修士咬着牙,刚要齐齐调动周身力量自爆,便见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很快响动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天空裂开一道口子,火红之色冲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个一身朱熹的少年。
眼见诸多或吃惊,或好奇,还有些发着光望来的目光,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握紧了剑,嘟囔道。
“这么多人……”
褚长扶后一步跨进来,和赢玉不一样,她一早就知道有很多人,跟天道意识与世界之源交流过。
但祂们留下的字迹貌似只有她能看到,她时不时对着虚空说话,赢玉也不问怎么回事。
除了打架之外,他对别的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完全听之任之,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不喊他的时候,少年窝在她身旁,闭着眼,满脑子都是打架,和回味上次打架的画面,旁的一概不理,因此他不知道,初瞧见那么多人,有些不太适应。
大概是小时候的经历吧,少年不喜欢大家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每次就算是参加大比小比,都窝在角落,很少站在人前。
只有在打架的时候才能忘掉那些有的没的,恣意散发强者的自信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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