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盯着陆悯颀长的背影,眸中露出愤怒的火焰,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把陆悯撕成碎片。
林虞闷闷钻在被窝里,不知不觉竟睡着了,醒来后身边空空如也,也不知道陆悯到哪里去了,她梳好头发,走出房门。
芫荽站在门口对林虞行了个礼,笑盈盈道:“小姐,少夫人派人送过来了一筐螃蟹。”
林虞最喜欢吃螃蟹,听到芫荽的话立马喜笑颜开,问道:“把螃蟹放哪里了?”
芫荽指了指厨房,二人一起走过去,那是一筐黄橙橙的阳澄湖大闸蟹,十分鲜活,正沿着竹筐往上爬,个个肥美,膏满黄满。
芫荽看向林虞:“这么多螃蟹,清蒸还是爆炒呀?”
林虞喜欢麻辣的口味,按她的意思肯定是要爆炒的,但陆悯口味清淡,不喜欢重口味的食物,于是林虞决定五五分,她道:“一半清蒸、一般爆炒。”
“好勒!”芫荽撸起衣袖,喜滋滋挪到竹筐旁边收拾螃蟹,清蒸最简单,直接把鲜活的螃蟹压在蒸笼上,放一些生姜,隔水蒸即可。
爆炒要费些功夫,需把螃蟹沾上生粉,放到油锅里煎炸,煎炸以后再放上辣椒、花椒、大葱爆炒,麻辣螃蟹还未出锅,林虞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稍等片刻,芫荽把做好的螃蟹倒进阔口大瓷盆内,林虞招手,让芫荽坐下,二人一起大快朵颐。
她们的饭量明明都不大,却把一整盆螃蟹吃光了,林虞仰靠在藤椅上,抚摸着肚子,感觉肚子都大了整整一圈。
林虞一向自持,人前人后都是端庄的,唯独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说起来也够没出息的,像是没见过好东西一样,一盆螃蟹竟把她撑成了这副样子。
林虞靠在藤椅上昏昏欲睡,芫荽端来一壶黄酒,倒出一杯,递到她面前,说道:“小姐,您喝杯黄酒去去寒。”
林虞摇头,肚子都要撑破了,哪里还装的下黄酒。她摇摇头:“不喝了,我喝不下。”
芫荽不依,直接把黄酒递到林虞嘴边:“小姐,您就喝一些吧!”
林虞勉为其难抿了一小口,再也不肯多喝。芫荽无奈,只好把黄酒放到原处。
林虞仰躺了一会儿后肚子才舒服起来,她慢悠悠站起身,回到卧房。卧房里静悄悄的,陆悯今日出去的时间好像有些久。
他不在家似乎蛮无趣的,还是看话本子吧,未出阁时,林虞都是把话本子放在床边,现在为了防止陆悯拿话本子逗趣,她直接把话本子放到了梳妆台侧边的抽屉里。
林虞踱到梳妆台前,赫然看到一条长蛇盘踞在玫瑰椅下面,那蛇黄黑相间,足足有一米长,漆黑的眼睛冷光潾潾,口中吐着红艳艳的信子。
林虞吓得后退一步,脸色变得煞白,她扬起声音,向门外叫到:“来人,快来人。”大约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王来开门进来,挡到林虞身旁,对她道:“夫人不要害怕,这是菜花蛇,看着吓人,其实很温顺,没有毒的。”
虽说菜花蛇没有毒,林虞依然被吓得瑟瑟发抖,她急切道:“快把那蛇丢出去!”说完挪到床边,离梳妆台远远的。
王来俯下身,猛地捏住菜花蛇七寸的位置,拎着长蛇走出屋子。
林虞抚着胸口爬上床,裹紧被子。
目之所及是一片光秃秃的大山,山上寸草不生,寥落荒凉。林虞独自站在山顶,身后是高峻陡峭的悬崖,身前是无数条长蛇,那些蛇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慢慢蠕动着,漆黑的眸子齐刷刷盯着林虞。
林虞心惊胆战,想逃跑却怎么都迈不开腿,她抬起头,只见陆悯站在悬崖对面,笑嘻嘻看着她。
“陆悯、陆悯……”林虞伸出手向陆悯求救,竭力嘶吼,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蛇群离林虞越来越近,她紧闭双眼,心一横,向悬崖跳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身体却被人狠狠摇晃着。“醒醒,林虞你快醒醒。”陆悯的声音传到耳际。
林虞慢悠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陆悯焦急的面容。她嗫嚅道:“我做噩梦了。”
陆悯拿出手帕,把她脸上的汗水擦掉,低声道:“我知道。”
深夜,凌园的厨房人来人往,有的婆子熬安神汤,有的婆子烧洗澡水,忙的不亦乐乎。
陆菲还没有休息,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磕瓜子,丫鬟掀开门帘进来,幸灾乐祸道:“凌园那位梦魇了!”
“梦魇好呀!”陆菲低头,把手中的瓜子皮吹到地上,婴儿一般圆润的脸颊绽开一抹明艳的笑容!
因为梦魇,林虞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湿淋淋的寝衣贴在身上,冷飕飕的。陆悯横抱着林虞,走进浴房,把她放到屋内的绣墩上,俯身与她平视,温声道:“我照顾你沐浴?”
林虞眨眨眼,眸中还带着梦魇后的惊慌,她不自然地把碎发掖到耳后,柔声道:“还是让芫荽来吧!”
陆悯垂眸,转身走出浴房,瞥了一眼候在门外的芫荽,冷声道:“进去!”
他的声音寒沁沁的,吓的芫荽狠狠哆嗦了一下,她赶紧行了个礼,快步走进浴房。
芫荽进屋,帮林虞把头发挽起来,扶着她跨进浴桶,林虞仰靠在浴桶边檐,苍白着脸默不作声。
芫荽人拙嘴笨,不知该怎么开解林虞,只站在她身后,轻轻给她按摩。温暖的热水浸泡着林虞,温温柔柔的,这样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林虞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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