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突然听见凌恪的声音, 连忙用小手在脸上擦,擦眼泪都擦掉后才叫了声“叔叔”, 却在看见凌恪时忍不住又落了泪。
“怎么了?怎么哭了?”凌恪从林桉怀里接过可乐。
“哼,你知道什么叫带小孩吗?”林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言语之间不免有些嫌弃,亏得她之前还觉得凌恪跟凌家那群人比起来,是个称职的叔叔。
“带小孩就是要带着他, 把他带在自己身边,不是随便扔个角落任人欺负!”听到林桉这么说,不止凌恪, 连周季昀都皱眉, 可乐再怎么说也是凌家的小孩。
“欺负?可乐, 跟叔叔说谁欺负你了?”凌恪看着怀里垂头委屈的小孩, 怎么问他都不说话。
“嫂子, 这事是我做的不周到, 还请你将事情原委告知,真是可乐被人欺负,我绝不姑息。”
“你也别问我,我让服务员调了监控, 你自己看。”
不一会儿, 服务员拿着小花园的监控录像带推门而入。
“你们自己看吧。”
监控录像从团子和滚滚在无人的小花园玩耍开始播放,没一会儿就来了一群小孩,围着团子让他交出滚滚给他们玩, 团子自然不肯,为首的男孩一把推倒团子,动则侮辱打骂,接下来就是林桉出现后的画面。
凌恪看完监控,抱着小孩的手忍不住颤抖,如果不是林桉及时出现,后果他不敢想,他也从来不知道,外界是这么看可乐在凌家的存在的。
什么时候一个这么天真懵懂的小孩之于凌家,竟然成为了罪恶的存在?
“小孩能懂什么,不都是大人教出来的?”要不是父母言传身教,他们怎么会用这么恶毒的字眼抨击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
“不过说到底,这不就是你们凌家做的事情让人不得不这么想吗?”林桉这想越来气,从她第一次见团子起,哪次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凌恪,如果你哥嫂还活着,他还会这么被你们边缘化吗?”
不会,但凡父母一人健在,他都会是凌家捧在手心的嫡长孙。
“到底是他命不好克死父母,还是你们太过懦弱,需要为他父母的死找一个宣泄口?”
“他过得不好,你们的罪恶感就会减轻吗!”
“林桉!”林桉越说越激动,话像刀子似的往凌恪心里扎,周季昀看着凌恪逐渐苍白的脸,只好出声阻止。
林桉眼神闪烁的看了周季昀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好趋于平静,拧了瓶水润口,最后又把目光放回到周季昀身上。
“你觉得他们的做法是对的。”林桉冷静的可怕,似乎刚才咄咄逼人的并不是她。
“如果你也这么觉得,那你应该知道,我也是父母双亡,我也、罪大恶极。”林桉的眼神看向别处,眼眶已然蓄满泪水。
林桉初初喜欢团子,不过是因为他可爱得正中她下怀,后来却是怜惜,这个跟她同样有着父母双亡经历的小孩,却过着和她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在舅舅一家的关爱下长大,从小被赋予“镇京明珠”的美称,而这个小团子,却因为家人的懦弱,无法接受长子的死亡,而被彻底当初,成为人人可欺的小可怜。
周季昀发觉失言,他忘了林桉和团子有共情之处,即便她从小在温软春光中长大,但心中仍有一处贫瘠,就是她父母的墓碑。
“那些小孩我让人带到隔壁的休息室,不出一会儿他们的父母就会相继寻来,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林桉说完,朝着露台走去,周季昀沉默跟随。
露台的空气比室内清新许多,林桉靠着栏杆微微探出身体,将脸庞送入风中,有所感应般抬头,今夜风清月朗,群星璀璨,却不曾有一束光照亮她。
周季昀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身着礼服却仍显单薄的身影,突然感觉浸满了悲伤,她向来为别人披荆斩棘,却无法为自己所向披靡。
周季昀脱下西装,从身后为她披上。
“秋天来了。”林桉没有拒绝周季昀的外套,反而是伸手拢了拢。
“嗯,夏天要过去了。”周季昀从身后将人环抱在怀,微微曲腰抵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抱歉,刚才是我不好。”
“周季昀,”两人所隔不过指尖之距,林桉的一举一动都让周季昀的心一紧,她清冷的眼神中包裹着脆弱,声音略微震颤,喊了他的全名。
“周季昀,我有些冷。”林桉微微转过身面朝着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
林桉难得脆弱,周季昀低头看她,抚摸着她细长的脖颈,拇指抵着她的下巴微微一台,周季昀注视着那抹动人的红,情难自已地吻了上去。
起初唯恐唐突不敢太过放肆,循规蹈矩地吮吸着这片温软,却在林桉身体主动贴上来时,感应到了她的主动,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就在林桉感觉呼吸被完全攫夺,脚软得连站都站不稳时,周季昀终于结束这场疯狂。
一个深呼吸后,只见他抽出胸前折叠的手帕,替林桉仔细擦拭唇边的水渍,甚至接过林桉的手包,拿出一支口红,替她将口红重新补上。
两人回到休息室时,早已空无一人。
“要不要去隔壁看看?”周季昀知道,她还是担心凌家会亏待小团子。
林桉点头,随即便被周季昀牵着往隔壁休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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