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大人又批示了两份公文,总算有空搭理唐宝儿了:“听你母亲说,昨日礼部的人来宣旨的时候,你晕倒了?”
唐宝儿停了手中的动作,垂下小脑袋,大大方方的认了错:“是,都是女儿不好,给爹爹丢脸了,宝儿已经反省过了,以后不会了。”
见她今日如此痛快的认了错,唐相爷的神色温和了许多:“既然身体不适,就在屋子里好好呆着,怎么又出去到处乱跑今日落水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唐宝儿一脸乖巧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半点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隐瞒太子救她之事,心中却是将刚进门时的那点惊艳统统喂了狗。
“行了,为父知道了,你回去吧。既然身子骨不行,就在院子里好好养着吧,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太子殿下那里,你要心中有数,你妹妹如今被赐婚给了大皇子,皇家是不可能再让第二个唐家女嫁作皇家妇的,更别说一国储君了。”
唐宝儿早有预感,今日被叫过来肯定没好事,毕竟自古都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也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这几句话不到,就想禁了她的足,可是万万不行的。
眼看春耕就要到了,若是这时候被渣爹关起来了,她的菜园子怎么办?她的古代种植大业怎么办?
借着袖摆的遮掩,唐宝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吸了吸鼻子,有声的掉起了眼泪。
唐相爷飞快浏览了一遍手中的公文,提笔蘸墨的功夫,抽空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愿意?觉得自己没错?觉得委屈?”
唐宝儿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看向渣爹:“有一点点。”
她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距离:“错还是有的。昨日伤心太过,加上幕篱又厚又不透气,女儿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平白给人家添了笑柄,丢了爹爹的脸面,是女儿不对。犯了这样的错,还不知道吸取教训,一味的只知道伤心,驭下不严,又半点防人之心没有,差点落了圈套,这件事女儿也有错。”
态度诚恳的认完了错,唐宝儿就跑了过去,一点不见外的一把扯起了唐相爷的袖子,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可是感情之事,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要不是今日落了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女儿怕是现在还没有想通,还在钻牛角尖呢。想通了,现在心还痛着呢。呜呜呜,要是爹爹要禁我的足,就让人把我送到庄子上去住一段时日吧,我许久未见安儿,想他了,正好过去和他做个伴。”
原主的娘亲有一个陪嫁庄子,就在京郊。
她的同母胞弟唐玉安自幼体弱,两年前大病一场之后,就被这个渣爹下令送去了庄子上养病。照顾两姐弟的安嬷嬷放心不下,只得舍下原主,跟着唐玉安去了庄子上。
在书中,过不了多久,唐玉安和安嬷嬷就在庄子上出了事。原主得了消息,哭着去求曾氏,想求一百两银子去救人。结果那天正好是女主的及笈宴,曾氏怕惊动了宾客,不但没给银子,还让人将原主锁了起来,害得她连自己弟弟和安嬷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因此,唐宝儿早就有了去庄子上的打算,那三百两银票就是为了这个,只等现在这样一个机会了。
小严管家被自家相爷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相爷脸色发黑,而大小姐仍然自顾自的扯着相爷的袖子哭的兴起,口中还在说个不停:“女儿在这府中日日触景生情,倒不如干脆躲出去清净清净,就是那庄子上简陋,女儿这次去,还想多住一段时间,所以得多带些东西过去,正好我和安儿的份例许久未领了,父亲把小严管家借我用一用呗,我后日走的时候,想劳烦他陪我去库房一趟。”
唐相爷挑眉:“想要什么,和你母亲说一声就行,借严颂干什么?”
唐宝儿拿帕子擦了擦泪,一脸真诚的道:“母亲管家劳累,这几日府中登门道喜的人又是络绎不绝,女儿怎么舍得为了这点小事去劳烦她老人家。再说,女儿身边也没一个得用的,这一路去庄子上,还带着东西,总要有人护送一下才好。”
“女儿知道您养家不易,这府中的花用大多用的都是母亲的嫁妆。父亲放心,女儿只拿份例中的东西,不会让父亲在母亲那里为难交不了差的。”
小严管家吓得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到了桌子上。
唐相爷:“……。”
这个死丫头,这是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呢。
被唐相爷意味深长的盯着看了半天,唐宝儿终于识趣的闭上了嘴,悄眯眯的收回了自己扯着人家袖子的爪子。
正巧这时有下人送了食盒进来,唐宝儿立刻一脸乖巧的上前帮着小严管家摆起了碗筷,末了,还一脸讨好的看向唐相爷:“女儿许久不曾同爹爹一道用膳了,今日能否留下来,陪爹爹吃完饭之后再走?”
相爷的晚膳一向清淡,看着只是简单的清粥小菜,却都是用最好的食材数道工序烹制出来的,一道拌豆腐,就美味的让唐宝儿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恭喜宿主触发并完成原主的心愿之父女共进晚餐,奖励属性值5点,领取条件:无条件,可随时领取。”
意外得了奖励的唐宝儿只觉得这顿饭更加香甜了,吃的眉眼弯弯。
用完膳,唐相爷终于开了尊口,准了唐宝儿所求。
唐宝儿欢喜的道了谢,临走前对着唐相爷好一番嘘寒问暖,殷殷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云云,连她自己都差点相信了父女情深的谎话,可惜这回小系统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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