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唐相爷突如其来的命令,海棠院的气氛莫名沉闷了起来,只有得知自己也能去庄子上的哑婆傻乎乎的不知道掩饰自己的开心。
曾氏很快就派秋香送了一个首饰盒子过来,唐宝儿打开一看,里面有四五样首饰,有金有银,虽然款式陈旧了一些,却是实打实的硬通货啊。另外还有一支凤钗,款式做工都是上乘,唐宝儿看着觉得眼熟的很,便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秋香见了,解释道:“这是二小姐送给您的及笄礼物,二小姐还让奴婢转告您,若是您到了庄子上缺了什么,只管派人给她送信。”
哦,原来是唐瑶今日买的那支珍宝阁的凤钗啊。
唐宝儿笑了:“妹妹真是客气了,既然是她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我手头拮据,哪怕是过了今日就不值钱了的珍宝阁的东西,也是拿不出来的,只能提前祝福妹妹美貌永存,日后和大皇子琴瑟合鸣了。”
秋香走的时候,同情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她还好心提点了双儿一句,让她多留意大小姐的情形,说是大小姐怕是伤心太过神思恍惚了。
依大小姐的性子,竟然都开口祝福大皇子和二小姐了,可不是伤心太过了嘛?
唐宝儿可不知道这些,秋香一出门,她就把这几样首饰移到了自己的首饰盒子里,然后躺在床上,将贴身收藏着的那枚玉佩拿出来把玩了一会儿。
看来看去,还是它最值钱啊。
今日她偷偷看过了,只觉得连唐相爷腰间挂着的那块玉都不如她手中这块好呢。
只可惜原主的记忆总是在关键地方缺失,这玉佩是何来处不知,重大意义为何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它很值钱,一定要贴身藏好,免得被人惦记了去。
在唐宝儿握着那枚凤佩安然入睡的时候,却是不知有多少人一夜不能眠。
相府门前的事,还有太子说过的话,很快就一阵风儿似的传了出去。
不过是半日的时间,锦绣坊和珍宝阁的生意就受到了影响。铺子里的客人明显少了许多,还有那消息灵通的夫人,得了消息就立马寻了借口派人上门退订金了。
两家铺子的掌柜都被刑部带走协助调查了,下面的人慌乱之下,就把消息报到了背后的主家那里,快到傍晚的时候,盛贵妃的娘家嫂子富春侯夫人火急火燎的递了牌子进宫,求见盛贵妃。
宫里的盛贵妃早就得了消息,膈应太子不成,还连累了自家的两个铺子,气的她当时就摔了茶盏:“太子怎么会这么快得了消息赶过去的?马上派人去查。”
她这边还没有查到消息,盛大夫人已经递了牌子想要进宫,盛贵妃气得头疼,毫不避讳的当着心腹就骂了起来:“她是猪脑子吗?这时候她不赶紧去找交好的夫人帮着去铺子里撑场子,进宫来找本宫有什么用?难道本宫还能在这时候大张旗鼓的让人去那两家铺子采买不成?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那两家铺子背后的东家是盛家吗?”
盛贵妃越想越气,心腹宫女赶紧上前劝道:“娘娘别急,大夫人这时候进宫也没什么,总能寻到说法遮掩过去。如今要紧的还是刑部那边,咱们这次计划未成,后面让人状告太子屈打成招的事还要进行下去吗?太子如今剿匪归来,在民间的声望又盛了几分,本来还能在女色和失德上做些文章,然后再引出屈打成招之事,如今计划失败了,再贸然行事的话,怕是有些不妥。咱们还是要另外想个法子才行啊,二公子如今还被关押在刑部大牢,若是等刑部开始提审,事情怕是更加不好运作了。”
一想到这事儿,盛贵妃就更头疼了。这次她会贸然出手,就是因为她那个不争气的二堂兄渎职被太子抓了一个正着,丢人的被一路押送回来了。
头疼的可不只盛家,一直派人盯着这两家铺子的大皇子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立马就猜出了这背后的关联,他不由苦笑连连:“二弟一向性子要强,从小到大就没叫过苦,今日却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示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这是气我上书奏请裁军之事呢,这家伙,还是这么小气。”
大皇子府的幕僚见燕洵一脸为难,不解的道:“殿下为何为难?您是记在皇后娘娘名下的长子,与盛贵妃一派立场天然就是对立的,如今有了盛家的把柄,岂不是更好?盛家肯定不会放弃救人,这件事后面肯定有得闹,他们与太子如何博弈,咱们不管,当下只管放开手脚一心查今日之事,后面再见机行事,未尝不能分一杯羹。”
燕洵皱眉:“我总觉得二弟此番行事另有用意。近来,他的手段我竟是有些看不懂了。这次前去剿匪,二弟的手段有些过于简单粗暴了,尤其是在对待那些失职的官员上。还有今日在朝堂之上,关于裁军一事争的那般厉害,他明明是不支持此时裁军的,却一直等到最后才表态,表态完就在大殿上旧伤复发了,连辩一辩的机会都没给咱们,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如今又大庭广众之下向我示弱,莫非是想逼迫我与盛家对上?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啊。”
若是燕棠听到这一番话,肯定要大呼冤枉。他今日在朝上一直闭口不言,是因为剧情不允许他做与角色相悖的行为,开始限制他,连朝上都能让他口不能言了。也根本没有什么旧伤复发,那不过是他在短时间内拼尽全力挣脱了控制之后的惩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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