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妹妹只是提了一嘴,今日无意间经过,便想着进去瞧瞧,哪知阴差阳错,误会了。”
轩乃柔不是傻子,见轩晴给她台阶,连忙顺着下来:“看来真的是误会,姐姐你也真是,妹妹不过是与你顺嘴一说,还当真了。”
回头看片老板:“扰了你生意,对不住了。”
片老板眸光一闪,心领神会:“我这也在心里犯嘀咕,县爷与我说好,用一千两收酒楼,却逢轩家人到访,还以为是县爷嫌酒楼定价贵,特找七姨娘的娘家人来讲价呢!”
几番轮转后,县爷才意识到,轩晴这哪里是看单子,分明在想主意。
县爷自视甚高,将皮球踢到轩乃柔身上,怎么也是姐妹,总不会太为难。
可这样就看好戏,未免太狂妄了。
思索片刻,轩晴诱导轩乃柔承认,是他有意花一千两买酒楼,不小心被她传出去。
这样乃柔犯的错成小错,他却不得不赔一千两银子。
偏偏片老板也跟着掺和,县爷撇了他一眼,暗骂“市侩的商人,就知道唯利是图。”
再怎么骂,也挽救不了发生的局面,话都说到这个程度,难不成还让他用权力压人?
若是别人,县爷还敢试一试,满是锈斑的眸子,看向轩晴眨了眨眼,对面的女子不知深浅,交手几次均没占到便宜。
这让县爷不敢声张,又见片老板幸灾乐祸的样子,气郁堵截,胡子吹高得几分。
光这样不够,轩乃柔呲笑着,在柴没烧起来前,她得填一把烈火。
看着县爷被虐,她就高兴。
柔柔的声音,飘出嘴边:“爷,乃柔都将话说出去了,况且您也确实这般对乃柔所说,偌大的县爷府也不会差着一千两银子,您看......”
话未说尽,却让县爷更生气。
再看堂下站着的人,为何觉得只有他一人孤军奋战?
本想让男子以自己的名义,与酒楼老板沟通,先签合同,片老板反水,到衙门诬告轩晴胁迫他签订合同。
所以才准备一千两收买酒楼的字据,为了片老板相信,县爷甚提前盖好了印章。
想着只要上了衙役,假的他也能判成真的。
一千两外债,再欠一千两,可不是小数额,县爷相信轩晴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想不出办法。
不,办法还有一个,就是求他,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得到她了。
算盘打的精,没想到一次次被轩晴反水,到最后竟弄得他无话可说,还不得不从兜里掏银子。
轩乃柔眼中的得意刺痛县爷,刚还说结发之妻,她何时站在他这边?
无论片老板、男子、轩乃柔,均加入轩晴队伍,大势所趋,他就是县爷都没辙。
清了清嗓子,看向不助得意的片老板:“一千两银子买酒楼,怎样?”
“甚好。”想都没想,答案脱口而出,白占的便宜谁不占?
县爷拧紧眉头:“嗯?”
片老板嬉笑着改口:“少一点没关系,县爷看着给就行。”
见县爷还是不满意,补充道:“小人的铺子,年久失修,经年老旧,县爷考虑考虑,再开个合适价。”
冥冥中,片老板有种稳赚不赔舒畅感,心情格外好,腰肢轻盈,回话空档左右轻晃着。
久经沙场的县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向来只能别人在他那吃亏,怎么能白占他便宜?
将头转向轩晴:“和片老板谈了多少银子?”
“一百两。”
“好,那就一百两收下酒楼。”县爷说一不二,手拍案板达成交易。
片老板脸拧成一团,一百两他可就陪大了:“县爷,小人也是小本经营,总不好赔太多,要不您再涨涨,二百五十两如何?”
“没眼色的东西。”县爷将斩令丢下来,给片老板吓一哆嗦,“你没听到,轩晴是本县派过去讲价的吗?”
轩晴知道片老板受委屈,碍于县爷身份,不敢说出口。
铺子的估值她听得明白,即使年久失修,即使在她看来,有诸多不遂人愿的地方,从综合考虑,卖到二百五十两片老板才不赔。
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樱桃唇瓣缓缓张开,说出让县爷头疼的话:“可是县爷,我们谈好的价格是一千一百两。”
县爷挠头,不明轩晴是何意:“你刚刚不说一百两?”
“是一百两,不过......”轩晴看着他,笑起来,“是多了一百两。”
片老板的眼睛亮起来,不住赞扬的点头,对轩晴的敬佩满眼都是,“这么聪明的姑娘,之前就没发现呢!”
摸了大半辈子的银两,还从未赚过县爷的钱,从百姓身上拿的都是辛苦钱,只有县爷的银子,赚着毫无心理负担。
县爷长叹一口气,按了太阳穴,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好吧,就这样吧,本县听天由命还不行?”
意识到,无意间走漏的胡言乱语后,县爷将话转向另一个方向:“一千两就一千两,不能多也不能少。”
“县爷英明。”片老板弯腰应允。
一千两啊,他能不兴奋吗?
出了衙役,男子几步就消失了,轩晴见状开起玩笑:“走这么快,是怕我们打他吗?”
“做了亏心事,可不是怕咱们背后报复。”轩氏接了句。
弯弯的笑眼,柔和的看着轩晴,她的女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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