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晴脚都踏出门槛,紫月还在犹豫:“小姐,不然我们留张字条给夫人?”
紫月这话说的没毛病,若平日轩晴肯定允诺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很多事在没做成前,不能与他人道出,很多理想与想法,也不能与不相信你的人分享。
如果轩晴将这番话说出来,紫月定会歪着小脑袋问:“小姐,夫人怎么会不希望你好呢?她可是您的娘亲啊!”
是啊,轩氏可是她的娘亲啊!
可娘亲就一定会希望孩子好吗?
若希望她好,为什么不选择相信她,为何不纵容她一回,娇蛮她的选择。
一切的好,都是在平衡之下,轩氏在意她,却不一定希望轩晴真正长成大树,因为大树必有一番天地,必将脱离母亲的控制。
孩子养的好,母亲自然高兴,若是抓不住的好被得到,喜悦将如同蜡一般,在口中难嚼四溢。
昨晚想了一夜,道理复杂,可也想明白了一些。
三天就三天,自己闯,自己干,成功了与大家分享,不行就自己挺着,这是摆在她面前的唯一选择,除了向前走,也没有其他退路。
窗户被风吹开,轩晴凝视着天上的星星,在她的位置虽看不到月亮,但明亮的星星依旧被照进眼里。
星星明晃晃、亮晶晶,看着看着胸口处,涌出一股热流,轻轻开口,将想法说了出来:“如果没有鼓励的对象,成为星星也不错,挂于夜空,虽不闪耀,却光亮无比,与同伴辉映,可照亮万物。”
也正是那一刻,疲乏的心得到短暂休息,看着夜空,想象着自己身处其中,心中的燥热停止下来,均匀的呼吸,从佳人的鼻息中传导出来。
紫月跟着轩晴走也奇怪,出来时轩晴说有急事,可她们都在大街上走半天,也没见轩晴为什么着急,难道轩晴不想让她打小报告,而哄骗她的。
一边想着一边挠脑袋,紫月将疑问写在脸上,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说吧,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轩晴就是这样,打定主意,千难万险都不会放弃。
很多事都需要,一个人默默计划,精细安排,为了防止计划出现纰漏,或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轩晴通常只说该说的,特别是对张姨娘,说话更是注意,一般都是姨娘主动问轩晴。
紫月却不同,紫月是轩晴贴身丫鬟,从小一起长大,脾气性格也很了解,紫月平时虽小心眼,也没什么坏心眼,旁人只看出轩晴护着紫月,却不知在她心里,紫月已成成为她重要的伙伴。
在那些刻苦铭心的时刻,伤痛总是那样刻苦铭心,这份默默无守的陪伴,轩晴心领神会。
“小姐出府,可是有要做的事?”刚有疑问的想法,便被轩晴捕捉到了,诧异时,手又顺着在头上挠了两下,脸蛋上也写着慌张。
“当然了,不然为何要出来。”轩晴顺着紫月的话往下说,水灵灵的眼睛冲她眨了眨。
紫月呆呆的站在原地,想了好久才能接的话,谁叫轩晴总在她面前故弄玄虚:“昨日小姐说三日之后,定让轩府刮目相看,今日可是要实施那个法子?”
“是啊,我想的法子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做到它,实事求是一些,只有六成。”娇嫩的小脸露出沮丧神情,此刻的轩晴略显沉重,能够坦然说出没把握,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啊?只有六成把握?”紫月一下子听到重点,脸上的着急不亚于轩晴的沉重,“只有六成把握,小姐您还敢与张姨娘对刚?”
紫月脸上画着大大的问号,轩晴不仅聪慧,而且胆识过人,若换作紫月,她可不敢在只有六成把握的情况些对刚,即使她是个丫鬟,也要面子,万一输了多难为情,而且六成把握,四舍五入,可以当于五成了,这样都敢赌,真不知轩晴是敢作为,还是心大。
对紫月惊讶的态度,轩晴接受还是蛮好的,紫月这般模样她已经想好了,要么轩晴不愿与人多说,没有哪件事是百分百确定的,越大的事,越要拼搏,拼搏的意义不在于体验,而是在于变不可能为可能。
若她和紫月相同想法,觉得把握太小,再想想失败后,轩氏怎么看,姨娘怎么看,轩府怎么看她,她绝对没有勇气当众提出来。
事情发展成这样,只能说勇敢的心在躁动,牵引着轩晴血脉喷张,到两位娘亲面前拍板,行不行,你们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就看三日后结果。
昨天怎么想都觉得魔怔,好像掉进圈圈里,怎么走都有被轩氏、张姨娘压迫的感觉。
不知是否因为昨晚睡的好,今早在听到紫月的质疑时,轩晴不仅没失望反而振奋起来:“六成已经够多了,之前研究炸鸡的时候,我只有两三成把握,与两成相比还不够多吗?”
“我的天,小姐您的胆子也太大了。”紫月用手揉着太阳穴,她的脑袋本来不疼,在听到炸鸡只有两三下时,意外的暴躁起来。
“若是紫月,两三成都不做。”揉着太阳穴,也不耽误紫月说话,只是说这话时,语气显得慌乱,像是受到打击般。
轩晴无辜的眨眨眼睛:“我做事都是这样的啊,刚开始接手轩府,说是临危受命,实则是赶鸭子上架,我连一成把握都没有,还不是残喘至今。”
轩晴用自嘲的方式回想过去,说实话,那时她真的一成把握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