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意朝他说了声多谢,示意如春拿上食盒便要走。
顾景铄却拦住她,“我听说京城灵芝堂的云大夫是有名的妇科圣手,我已经让六安去请,你......稍坐片刻。”
林书意微诧,但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问题,当真顾景铄的面说那些东西,她有些抗拒,下意识的就拒绝道:“可我还得去秀婉那边,吃红薯......”
顾景铄蹙眉,沉声道:“红薯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想吃随时都有。”
林书意一噎,这正是自己刚刚说秀婉的原话,她放柔了语气,委婉表达自己要去的意愿:“我自己烤的,一个没吃上岂不是太亏了?”
闻言,顾景铄瞳孔微转,片刻后竟是点了头。
他又道:“既然如此,那便去把烤红薯搬来此处。”
林书意哑然:.......
于是,如东带了两个人,堂而皇之进了和东郡主的屋子,二话没说抬起烤着红薯的炭炉就走,根本就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直到人离开,正在啃红薯的和东郡主才回过神来。
.......哥!亲哥!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对于搬过来的炭炉,林书意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这可不是她的锅,是顾景铄想吃烤红薯,他自己动的手。
林书意本以为,顾景铄说搬烤红薯只是把红薯拿过来,可谁知,竟将炉子一同搬了过来。
更过分的是,还让人又拿了红薯,让她接着烤。
不是让她来拿汤看大夫的么?让她烤红薯是怎么回事。
好在没过多久,大夫来了。
六安看着自家世子手中的烤红薯,瞪大了双眼。
世子吃的那是......红薯吗?
世子不是......最讨厌吃甜腻的东西么?
云大夫很是尽责,提林书意诊脉之后,沉吟了一会儿,抬笔写下了一副方子,对顾景铄道:“世子妃气虚体寒,想必是受了寒凉所致,气血瘀滞,这才会月事不顺。”
顾景铄听后,问云大夫道:“可会影响怀孕?”
听到他的问题,林书意倒吸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谁说要怀孕了?!
云大夫啧了一声,摸着胡须道:“自是有些影响的。”
顾景铄心中一紧,连忙又追问道:“那......那可有法子医治?”
云大夫看了看顾景铄,暗觉这位世子并不如坊间传闻的那边凶戾,就是脑子有些不大灵光。
林书意捧着暖壶,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
云大夫又道:“体寒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老夫这点医术还是有得,开几副补药补上一段时日,就可痊愈。但平日里,世子妃还是得多注意一些,莫要再受寒。”
林书意点头,“多谢大夫。”
云大夫抬手推拒道:“世子妃不必客气,既然世子提到孕事,那老夫顺便叮嘱几句,世子府如今宫寒体弱,行房事时,切不可过勤过猛,世子身为夫君,老夫多嘴,还是要多体谅体谅世子妃。”
林书意听后,面色直接红到了耳朵根,立马垂下头首。
顾景铄轻咳了一声,面不改色的朝云大夫道谢:“本世子知道了,六安,恭送云大夫。”
垂着头的林书意自是也没有看到,顾景铄红透的耳尖。
云大夫走后,两人有些尴尬,炭炉中的红薯因为没人翻动,发出了‘兹兹’糖烤的声音。
林书意平复着心绪,对顾景铄道:“若是世子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房了。”
她起身后,顾景铄眼尖的发现她的裙摆上脏了一块。
他微皱了峰眉,绷直了唇角,往她身前走了几步,倏然抬手揽住了她。
虽然她上次与他表明了态度,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与他这么亲近,稍有些急切的想要拒绝他。
顾景铄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动,你后面脏了。”
林书意立时噤了声,心情有些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宽大而冗长的衣袖正好垂在她的身后,替她遮住了紧要位置。
她不再挣扎,而是小声道了声:“谢谢。”
闻言,顾景铄微微勾唇,淡声回道:“走吧,送你回屋。”
世子和世子妃鲜少能有如此和平温情的时刻,如春和如东等人都自发做起了隐形人,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
书房到卧室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
两人一路相携,未发一言,直到进了卧房之后林书意才有些羞涩的开口:“劳烦......夫君在外等候。”
夫君......林书意蓦然喊出的这两个字萦绕在顾景铄的舌尖。
屋内烛火皆已点燃,暖黄的烛光下,她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愈发柔和。
她看人总是温和的,也一直是沉静有主见的性子,这番主动叫他夫君,竟然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朝她颔首,却并未着急退出去,而是沉眸低沉道:“乐菲公主同我道喜,夫人可知为何?”
顾景铄的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里面的林书意听得清楚。适才还能不动如山装作无事的林书意终是出现了一丝破功,微怔地看着他。
顾景铄却是勾了唇角,带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替她关上了门。
正当林书意放下帷帘,准备解衣时,身后传来了顾景铄沉冷的声音:“夫人,她的恭喜我已经受下了,我对此‘喜’也很期待,夫人准备何时与我一同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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