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说要改,她这个一等功臣,最先得被处置。
若是朝廷轻拿轻放,那所有新政就成了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落到实地,便是一纸表面文章而已。
莫长渊:“陛下的决心,各位只用擦亮眼睛看,眼下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要辜负陛下一番信任,便是给自己挣功,给家族添彩的好事。”说完走到房间一侧,将挂在墙上的一副美人画挪开,露出一面汉白玉板,白板上面画了表格,各写了四位公子的名字还有日期:“此为诸位处理政务的考绩与考勤表,诸位来议政厅务请每日按时按点,这边会有专人记录,诸位每天批的折子数和完成度都是要计入表格。”
花宁一:噗——,刚喝的一口空山茶喷到对面月彦欢的脸上。
月彦欢:噗——,立刻反喷回去,绿叶子啐了花宁一满脸。
风吟珠:“折子数这点可以记录,所谓完成度又是什么意思?”
莫长渊摸出一本龙傲君近期刚刚编著的有关公正与法治的具体要求小册子扔给四个人参考,其实她也是拿来主义,先把x星的议政制改一改,浓缩到后宫四美身上试验,以后再慢慢增选代表,逐渐扩大规模。
“你们桌上这些名单和折子,都是陛下已经全部亲自审完,所谓完成度,就是看诸位最后审议的情况和陛下自己判断情况有无出入。”
这下三人终于明白了,互相对视一眼,全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又隐隐透出一丝兴奋的感觉。
莫长渊又问厅内侍从:“雪公子怎么还没到。”
那侍女答:“雪香殿一早遣人来为公子请假,他伤了脚,眼下还没好全。”
莫长渊点点头,朝桌上一指:“那便先辛苦三位公子,做一做今日的功课。”说完便离开了议政厅。
三人对视一眼,风吟珠率先坐上了木桌,拿过一本折子,其余二人见状,也坐了过去,没一会儿,议政厅便响起沙沙的书写之声。
......
雪香殿内,小型青铜冰鉴堆满大殿四角,正凉飕飕的冒着冷气。这冰鉴的数量规格,整个后宫除了女帝的泰安殿,龙默的泰坤宫,第三份就是他这儿,毕竟雪家掌管财权,家底雄厚,比起其余三位美人宫里,他在整个后宫吃穿用度便只在两人之下。
可雪灵尨,偏偏不要这两人之下。
雪灵尨翘着一双长腿在沓子上,一边喝内侍喂的粥,一边等消息。
不一会儿来福推门进来,身后还跟了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竟是子佩。
雪灵尨这时飞快起身,那崴的脚也不见异样,两步迎上去扶起要行李的子佩:“免礼。”
一时屏退左右,将子佩引入密室,掀开案头一只木箱,顿时露出金光灿灿百只黄金:“皇夫如何对你,我们都是看在眼中,我真是为你鸣不平。”
子佩是龙默从江那边带过来的心腹,如今龙默刚与女帝大婚,两名心腹,只留了子衿在身边,还封了一个御前一等侍卫的职衔。子佩却是明升暗贬,虽也挂了一个二等侍卫的职衔还在宫中行走,每日最大的任务却是接送隆安郡王唐天赐进出太学上课,再不得近身陛下与皇夫。
子佩瞟了一眼那黄金,并不做声:“雪公子何意,下臣实在不懂。”
雪灵尨:“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子佩摇摇头:“雪公子找错人了,下臣绝对不做任何不利少主之事。”
雪灵尨冷笑一声,又从暗格掏出一只木盒,扔向桌子,木盒啪的一下掀开,露出半只萤惑蝶碎裂的蓝色翅膀。
子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龙默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那个替唐王爷监视他的暗线就是你?”雪灵尨点了点桌面:“不用太吃惊,我们炎族的情报网络比你想象中可能还要更严密一些,你既然入了宫,就应该更谨慎一些,怎么能在泰坤宫的后院就直接放这小东西?不过你放心,我的人只捉了这半只,你该传的消息并没有拦着。”
子佩咬着牙齿,眸光闪烁:“你待如何?”
“听说你以前负责皇夫衣物穿戴,也不如何,只是一个顺手小忙,你.......”雪灵尨凑到子佩耳边,低低私语。
过了一会,子佩离去,桌上那一箱黄金也同时被带走。
雪灵尨心情愉悦,很快走出暗室,又问来福:“泰坤宫的今日又出宫了吗?”
来福摇摇头:“陛下担心他在宫外吃不好,皇夫又对大理寺的积案又都很有兴趣,陛下便特例大理寺的文书每日进宫,来往递送资料与皇夫讲案。”
雪灵尨一撇嘴,冷哼:“他就会这些装模作样的表面文章,不过破了一个案子,尾巴就翘上天,还真当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来福:“公子话不能这样说,那皇夫模样与您相似,您骂他模样,岂不是......”
雪灵尨立刻瞪他一眼,来福低下头,又道:“近日每到酉时三刻,皇夫都会去御花园独自走一走,喂喂鱼,赏赏花。”正要继续说下去,雪灵尨却将手一抬:“还等酉时三刻?也该去会会他了。”
说罢便让人备轿,一路抬到泰坤宫。
此时龙默刚于书房看完一卷陈年积案,如今他的书房也设成类似“议政厅”的摆设,身后还摆放一个汉白玉大屏风,可用炭笔在上面书写,写完后还可用软布擦拭掉,便类似现代的黑板,也是龙傲君特意令工部的巧手局做给他用来写案情分析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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