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青涩的他们,含羞却又热烈地将自己交予对方。
月色清朗,在窗台上洒下一抹雾色。他们连灯都没敢开,就这样让明月见证了人间的尘烟与情爱。
二十余年,凌万顷用仇恨武装自己,却每每在深夜想起那些往事。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情感,有欲望。可他的内心牢牢地被江一苇霸住,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他的欲望,变成一种折磨。
折磨自己,也折磨他想象中的江一苇。
如今江一苇靠在他肩头,与当年一模一样。那些月光下的画面,记忆犹新,强烈地折磨着凌万顷。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欲望。
而今晚,他不准备再克制自己。去他的回忆,去他的恢复。他不想再等,他想今晚就拥有怀中的女人。
“一苇,我从来没敢奢望过今天。”凌万顷低声道。
“为什么说奢望?”江一苇问。
“因为我认识江一苇很多年,我以为,我会和她陌路到老。”
江一苇伸出手,轻轻地环抱住他。她有很多话想问,可看了看前面开车的杰克,还是忍住了。
她已经不避讳在杰克面前洒狗粮,但有些秘密,她还是希望能在更私密的场合说。
想了想,她换了另一种说法。
“那位高先生,你是不是认识?”
凌万顷也是没想到,这样的关头,江一苇突然提起高逸。
“不认识。”他脱口而出。
可说完又有些后悔。
以高逸的性格,只要他出现,就必定会掀起血雨腥风,早晚江一苇都会知道在他们中间曾经有过高逸这么一个人存在。
现在说的谎,以后会很难圆。
“他说是我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好奇怪啊,他一定是知道我的过去,我能不能问问他?”
你也可以问我啊。凌万顷想。
但他没说,刚刚脱口而出的谎言已经够失控了,他凌万顷不能让高逸破坏他的大事。
毕竟远在罗国的玉龙王,正在努力帮助江一苇恢复记忆。
而自己……呵,自己时不时光临的心痛,就是提醒,也是代价。
“一苇,我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你想想,突然闯到后台,带着一件女式的羽绒服,还准备了车。很有点居心叵测。”
“有道理。”江一苇嘿嘿一笑,“不过当时,某些人也当过私生哦。”
呃,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凌万顷却霸气十足:“那也有个先来后到,现在本‘私生’转正了,其他私生就得原地消失。”
“好自信哦……”江一苇笑道。
话音未落,车窗外突然亮起来,一大片焰火腾空而起,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开出绚丽的花朵,将天空照得通亮。
“好美啊!”江一苇惊叹。
几乎是同时,车子另一侧亦亮起来,这回绽开的烟花更大朵,还带着清亮的啸叫声,在空寂的街道上格外明亮。
是零点。
新的一年终于在这烟火通明的时刻,悄然来临。
“新年快乐!”凌万顷勾起江一苇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上去。
…
据转正的“私生”凌万顷说,他在自己的套间里准备了一份惊喜。
那就去看看呗。
江一苇披着大衣、与凌万顷牵着手走进酒店,一直到走进电梯,看到锃亮的电梯门上映出自己的影子,江一苇才想起一件事。
“嘿,我还穿着演出服呢,太不自在了,我回房间换衣服顺便卸个妆?”
凌万顷挑眉望她,半真半假地道:“你让小庞把房卡放酒店前台,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房了呢。”
江一苇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她拿起电话,给小庞发信息:“把我化妆包和衣服送到凌总房间。”
凌万顷憋不住笑容:“小庞会不会误会?”
“你不误会就好。”江一苇又瞥他。
这一瞥,真叫凌万顷心神荡漾:“我不误会……很难……”
一进到凌万顷的套房,江一苇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惊喜:“让我猜猜,你要给我的惊喜,不会是你做的饭菜吧!”
“这么聪明,还让我怎么给惊喜?”
凌万顷笑吟吟地打开了茶水间的门,果然,小小的茶水间布置成了餐厅的模样,一张黑漆方桌放在中央,方桌上镶嵌着防止饭菜凉掉的保温电热板,上面热腾腾的饭菜就像凌万顷刚刚出门时一模一样……
江一苇兴奋地抱住凌万顷:“被我猜到了!啊,好香啊,我今天为了演出,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
像是要证实她的发言,她的肚子竟然适时发出了饥饿的鸣叫。
“哈哈哈哈!”凌万顷开心地大笑起来,“看来我这‘新年礼物’送对了。”
江一苇已经熬不住,伸手捏了一只油爆虾往嘴里扔,含混不清地嚷嚷:“好吃!太好吃了!你在这儿做的吗?”
可环顾一看,只有简单的微波炉,没有炉灶啊。
“空运的。是不是很有诚意?”
“啵”江一苇迅速凑上去,在凌万顷腮边印下一吻。
舞台妆化得有点浓啊,凌总的脸颊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色号未明。
“叮咚”门铃响,凌万顷终于放过了江一苇,走出去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