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景识趣地略过,端正身体,“请说。”
席知恒扫了眼她脸上略微遗憾的表情,心有波动,到底没表现出来,徐徐给她说道:“沈衍长年居于国外,接触的公司和项目都是由他父母经手或举荐给他,国内产业这块一直是沈周逸在打理,多年来没出过岔子,华怡也算蒸蒸日上,沈衍忽然回来,扬言是接手华怡。”
“是你,你愿意一朝苦心经营,替他人做嫁衣?”席知恒发出灵魂拷问后,补充道,“沈周逸不愿放权,也不会轻易让沈衍上位。”
茹景顺着他的思路,很快接上:“沈衍暗中必定会有动作,我在他看来是沈周逸安排的人,自然是站在沈周逸这一派的,事情出了岔子没做好,他暗箱操作一番,让褚少君去解决,看似是在用强权镇压王琳,实际着重强调他的手段非常,足够震慑招南的人,获人脉,得人心。”
席知恒对她这转得飞快的小脑瓜有几分赞赏,眉梢轻挑,“还有呢?”
茹景愣住:“还有什么?”
“或许他以为你会感谢他,把你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
怎么听,席知恒的这句话都像是在讽刺沈衍,茹景不由得发出真诚喟叹:“好一个一箭双雕,既自以为是地在我面前刷好感度,又可以给自己的事业获利,不愧是商人。”
话落,她意味深长地瞅了瞅席知恒,似乎是在提醒某人也做过类似的事情,简直如出一辙。
席知恒似有所感,语调沉着:“还在怀疑我?我犯不着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孰轻孰重拎得清。”
“哦~那孰轻孰重啊?”茹景明知故问,拉长的尾音里语调娇媚,像把细腻的钩子扔过来,将人勾得紧。
她不故作姿态时带点高冷美艳范儿,但挡不住她天然的妩媚。因此稍微刻意一点点,扭捏造作的话便是能妖能艳,能嗔能魅,让人很想征服,看其沉沦。
席知恒眸色渐重,容颜在壁灯的融融亮光下,笼着一片剪影,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她直觉有种危险。
他宛如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不知何时会朝她扑过来。
茹景不慌,翘起嘴角笑得张扬,隔着两米长一米多宽的餐桌呢,席知恒得腿长两米以上才能跨过来,他做不了什么。
席知恒往椅背上一靠,眼底闪烁着光芒,看穿她的小把戏:“别人重不重我不知道,但是你不算重。”
茹景:“?”她听到了什么渣男发言,这男人要着除了床上功能还有什么用?
她的笑僵在脸上,眼神不敢置信地看他,下一秒又听见席知恒说:“在我心里的分量很重。”
茹景:“……有一瞬间我在濒死徘徊,以为要坠落悬崖,结果升天了。”
她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不爽地看席知恒,无声控诉的同时,嘴角疯狂上扬。
活灵活现的表情让席知恒忍俊不禁,伸手掐住她的红润脸蛋,“该配合你的演出,我不能视而不见。”
茹景哦豁,老男人学会使用流行歌曲的歌词了,虽然多加了两个字,这不影响。
她笑嘻嘻捂住他的手,发出诚挚的邀请:“今晚要不要在我家多♂坐♀坐?”
她的手对比起男人的手,说是柔若无骨不为过,盖不住他的半个手背,但她的掌心干燥,烘着他的手背,阵阵暖意流淌。
席知恒指腹在她软润的脸上摩挲,不答反问:“考官大人,我的考核期是不是已经过了?”
考官大人四个字让茹景费力营造的氛围感全无,席知恒不提这一茬,她都将考核期抛到九霄云外了,她拗不过自己的内心,从那天他主动过来道歉就心软松动了。
她当时信他,所谓的考核期过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不一定非得说出口,不然她在看落日的时候又是抱他,又是言辞凿凿地宽慰,都是逢场作戏?
王琳这事她劈头盖脸就问责席知恒,是她的问题,不存在他违背承诺。
他现在提出来这个,无异于是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但是吧他故意破坏情调,语有揶揄。
茹景羞恼参半,就着捂住的后背用力拍了一巴掌,“回去吧你,我家里不欢迎男人做客。”
席知恒胸腔里牵出断断续续的笑声:“那跟我一起走?你在南溪别墅的洗漱用品都有,不够的话重新买,买喜欢的。”
茹景对席知恒每次都想将她拐回南溪别墅的想法已经麻木了,三十岁的老男人惹不起,她不假思索道:“这房子没到期退不了,我再住个几天?”
席知恒:“还有多久时间到期?”
“一两个月?”
这房子她租了好几年,想着搬家麻烦,这里又住得还行,就一直没换过,不过对于席知恒的撬锁事件,她心有戚戚,有点担心这里的安全问题。
华业苑虽然不算高档小区,但坐落在寸土寸金的CBD中心附近,价格也不便宜,她当初看中这间房还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一住处,绿化环境好,安保也不错,小区里的原住民很多,烟火气很足。
相对而言像茹景这样的外来租户就很少了,她找到的时候很幸运,房主搬家移民国外,但也没打算卖掉国内的房子,就挂在租房网上,被茹景这个幸运儿看中。
“我的门锁刚换呢,谁知道是不是又被你轻松撬开?”
茹景从椅子上跳下来,茶几上的黑卡还在,她用食指和拇指夹起,施施然走到席知恒面前,“你再去试一试,不行我就投诉他们的破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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