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校长贺词结束,场内响起鼓掌,他从台上下来,开场节目随之开始。
暗淡朦胧的席位中,钟沉憬姿态从容,黑衬西装矜持不苟,合衬笔直的裤型勾勒着长腿。
陈校长坐下后,微笑道:“作为学校的大股东,钟先生不上台祝词,太可惜了。”
席位左侧的男人眼底藏着淡然,不徐不疾地回道:“陈校长,我只是个商人,不懂演艺圈的行道,就不露这个面了。”
陈校长也只能尴尬笑笑,“那就不勉强,钟先生能出席活动,就已经是京艺的荣幸了。”
钟沉憬嗓音低淡:“客气了。”
舞台上的主持五官俊气,衣着得体,几天前有过一面之缘。
陈校长顺着钟沉憬的视线看去,程逾,作为新生演员,以主持的身份面对着观众,他已经游刃有余。
陈校长继续浅笑开口:“顾濛舞蹈天赋极佳,年轻尚小就在桃李杯上获得两次奖项,因此是保送进的京艺。
陈校长的话语顿了一下,“不知前程可会有进娱乐圈的打算?”
听此,钟沉憬眼神冷漠,开口:“娱乐圈和舞蹈有什么关系。”
见他变了脸色,陈校长便连忙道:“误会,我担忧顾濛走错路,这种事太多学生贪恋娱乐圈的浮华了。”
娱乐圈鱼龙混杂,但凡有钱有势的都对这圈子不屑一顾,轻视为多。
“她是成年人了,会有自己的选择。”钟沉憬收回目光,平和道:“各人自扫檐前雪,陈校长问得有点多了。”
陈校长尴尬赔笑,道了几句不是,便不再生硬拉话。
...
这时场内一静,舞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下,片刻之后,微暗中一盏明灯透射而下,如同月光。
舞台中央出现一支舞团,紧接着乐调响起,众人起舞,舞衣缥缈,清灵且朦胧。
舞蹈化成语言,讲述白鹭化仙的故事,待一众群舞消失在昏暗里,仅留雪白一人。
随着星河般的背景台展开,其中的少女身姿婀娜,如羽般的长裙将身子化作白鹭,赤着双足轻盈舞动。
婉转的音律忽然落下重音,只见舞台上她惊鸿一跃,宛如白鹭于飞的画面,在场观众皆不敢重喘气,只怕坏了舞美。
昏暗朦胧,灯光阑珊,观众席中的钟沉憬身躯轻靠座背,端方如常,他眉眼深长,墨邃的眼眸内映着一抹雪白身姿。
就像五年前的舞台,少女腰如束素,翩然飞舞,如同悬崖处高挂的洁月,不可方物,且不可触碰。
望着台上的她,钟沉憬眼底挟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深凝,手掌随意地搭于椅柄,指尖意味深长地轻点着。
他素来喜爱干净的东西,一眼便是见色起意,隐忍克制,占为己有的见色起意。
像这样清寒的皎月,就想拥有她沾满情.欲,颤栗不已的模样。
...
曲终舞落,观众回神后响起热烈的鼓掌声,甚至有学生轻呼。
顾濛随舞团一同谢礼,一曲舞下来,她呼吸微粗,精致的面容上带着薄汗。
作为主持的程逾上台,擦肩时他顺手递来纸巾,温和微笑,节目的进程让她没来得及说声谢。
一下场,秦施老师便迎了上来,兴奋不已道:“太好了,跳得很完美,完全契合,果然这样皎洁清灵的风格是最适合你的。”
顾濛跳得有些气息难平,笑着道:“我只是尽我所能的完成老师的作品。”
秦施老师笑意盈盈,不再打扰她下台休息。
回到后台,顾濛接过同学递过来的水,润润嗓子,这个舞跳完后,她心身都感到了轻松。
林雪儿也气喘吁吁的,往她身边一坐,说道:“台上我可太怕你没跳好,当着这么多前辈和资深大佬面前。”
她一下子喝了半瓶水,继续道:“你看见没有,程逾都看直了眼,他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对于雪儿的问题,顾濛面露着漫不经心,她全心投入舞台,并不注意台下观众的反应是如何。
观众席里一片暗黑,从表演开始到下场,她都没找到钟先生的位置。
顾濛漠然道:“程逾有自己的粉丝群体,这种事不能瞎说。”
林雪儿笑回道:“知道,还有咱濛濛是已婚人士。”
顾濛轻睨她一眼,后台里的人在准备接下来的节目,并不会注意到她们的对话。
活动节目里除了她们的舞蹈,还有不少已出道的艺人有回校表演,要持续到夜深才能结束。
顾濛的舞反响都不错,除了几位同学寻上来探问,还收到了几张演艺圈大佬的名片。
等到晚会最后的节目,还需随全体演出人员歌颂校园,庆贺校庆之类的朗诵。
结束后,会场里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退场,不少明星在退场时,还得接受媒体的采访。
下场之后,顾濛将雪白轻纱般的舞服换回自己宽松厚实的衣服,顿时暖和不少。
更换好衣物,顾濛从后台出来,却发现司机老罗已等候,他道:“先生还有应酬,让我提前送太太回去。”
听完,顾濛下意识瞥望一眼会场的观众席,显然已不见钟沉憬的身影。
顾濛颌首,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走的,活动没结束前,亦或者是她还没上台跳舞前。
回京郊黎园的车里,老罗夸到:“太太的舞很美,惊艳得场内的观众都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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