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一个人敢去扫下自己肩上的雪,任由那雪慢慢融化成水,这几十个年轻人也依旧垂着头,沉默着,面无表情,仿佛石雕一般。
这时,一名穿着金红色长袍的管文海缓缓从殿中走出,而他的身后,依旧跟着一名沉默寡言的女子。
诸多新弟子闻声半跪在地。
血霄宫的长老,管文海目光落在青年身上,缓缓颌首。
比起往年那些竟然会冷的发抖的废物,这一次上山的教徒大多不惧风雪,显然都连出了内力。
他清了清嗓子,照老规矩宣读入门告诫。
柳如絮慢慢走近了些,便听到一些话语随着风传来。
“上古之时……天下暴虐无常……人族为求生路……祈于魔神!……”
柳如絮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入职培训怎么那么像封建迷信跳大神现场呢?’
【……魔教能有多科学,不封建迷信,难不成入门人手一本世界未解之谜?】
柳如絮又走近了些,认出来这是管文海长老在洋洋洒洒念了一大段故事,大意就是血霄宫是有来历的,魔神正宗,魔神庇佑。
这鬼扯的话语,在长老严肃的表情,和认真的青年之中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庄重的氛围。
总之柳如絮感觉这些人是真的信了。
长老道:“魔神之能,威于血脉,进尔等需歃血起誓。”
说着,一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红衣教徒,沉默着鱼贯而入,他们手中具是捧着一方血色木盒,动作敏捷放在新教徒前,即可便走。
不一会,每一名年轻人面前都放着一个木匣子,柳如絮有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更是好奇走近一些。
长老沉声道:“开匣。”
年轻人们便整齐划一伸出双手,恭恭敬敬打开木匣,柳如絮是相当的好奇里面放着什么?可惜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
长老:“起。”
柳如絮瞪大了眼睛,见教徒们从匣子捡出一把小刀,又伸出左手,放在匣子上。
长老:“落。”
这近百个青年,竟然没有一人有丝毫犹豫,右手轻轻一抖,小刀便割开了静脉,涓涓热血流入匣中。
柳如絮眨眨眼,感觉有点扫兴,这么一个大型搞□□的现场有什么意思?她摇摇头,转了个方向,往广场前走去,那边有一道长长的台阶通往下方。
【不看热闹了?】
‘血腥味太重,冲鼻子。’
【这么远又闻不到。】
‘无聊啊,这种封建迷信是相当的无聊!还不如做血旺火锅!’
【你左一个封建,右一个迷信,有没有考虑过人家魔教的想法。】
‘靠?搞□□还要有什么想法?不是闭着眼睛当韭菜就完事了?’
正说着,柳如絮忽然看到一道红光亮起,她回头,顿时目瞪口呆。
天空之中,隐隐有红雾升起,那雾气之中,竟然有一个轮廓,虽然看不清,但狰狞恐怖之敢已扑面而来。
【傻了吧。】
柳如絮回神:‘不是,这个世界真的有魔神吗?’
【没有,神倒是有,你不是见过。】
‘那,那个云是什么?’
【魔气引动空中微粒,让光经过复杂的折射,最后形成特定图案的一种人工成像。】
柳如絮大受震撼:‘这种让人想吐槽但是又不知从何吐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算了!”柳如絮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们搞什么都和我无关!”
广场之下,走过长长的台阶,便是悬吊在山崖之上的走廊,曲折往下,一路延伸消失在险崖处。
风雪又大了些,柳如絮眯起眼睛,又加快脚步,雪势更大,可她却越走越热。
广场之上。
送走新教徒,管文海长舒一口气,又做完了一件事。
蓝春轻声道:“长老?”
若是无事,蓝春绝不会轻易开口,偌大的血霄宫,管文海认为,她应该是唯一能称得上他的共事之人的存在。
管长老神色温和问道:“何事?”
蓝春:“宫主带回来的那女人,从广场前下去了。”
管文海;“????她怎么在这??!”
蓝春沉默摇头。
管文海揉揉额角,这血霄宫上上下下全是只会打架的武夫,各种杂事,全要仰仗他来处理,这头痛病发作起来却越来越频繁。
蓝春:“……要不要带回来?”
管文海恶狠狠往那边看了一眼,很想说不管,但他怎么敢不管,到时候宫主那疯子怪罪下来,他们都得死。
管文海:“找人去通知圣女,让她看好这家伙,莫亲自去,颜楚楚也是一条疯狗,小心被她咬了。”
蓝春顿了顿,往回走:“是。”
……
风雪越发的大,悬崖之间,一道石桥连接两端,柳如絮站在栏杆边,解开身上的暖宝宝,松开手,暖融融的白毛团子随风飘走,不一会便消失了。
热源消失,顿时柳如絮便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急剧下降,风雪吹来,每一道便带走一分体温。
【……】
‘慌不择路,懂吗?’
【行行行,没看到。】
柳如絮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四肢越发僵硬麻木,啪唧一下摔到雪里,她打了个喷嚏。
柳如絮爬起来,发现前面竟然是一处绝路,只有一座石台,她眯起眼睛,往上又走了几步。
--